封二爷意外地挑起一边眉。

“封二哥。”白鹤眠倚在门上笑眯眯地敲门。

不过白小少爷不叫封二爷“叔叔”，而是叫“哥”。

封老二比白鹤眠大了整整七岁，算年龄，够白鹤眠叫上一声“叔叔”，且封二爷像白小少爷这么大的时候就独自留洋念书，回来又沉淀了几年，越发有长辈的架。

“借千山用用。”白鹤眠用脚尖抵住门，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去打牌。”

他溜溜达达地晃会议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勾住了封二爷的脖。

因着“叔叔”过于生疏，不像是成了婚的。

也等着旁敲侧击他与封二爷的婚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白鹤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既然和封二爷立了字据，他当然要好好扮演“封太太”。

封二爷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让他时刻记着自己的份，不让外人看他俩并没有真的成婚即可。

他随手把夹从袋里掏来：“今儿的局可不是普通的局，那几个阔太太等着赢我的钱呢！”

封老二换了副镜，还是金丝边，斯斯文文地坐在轮椅里，等白鹤眠靠近，才伸手揽住他的腰：“怎么了？”

“谢了。”白鹤眠对封二爷眨了眨，哼着歌溜了会议室。

说话间，金家的女佣已经为他们推开了门，白鹤眠走去，自有人毕恭毕敬地领着他往楼上去。

于是白鹤眠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是家家都像封家那般刻板，守着老宅过日，金家就学起洋人的派，建了小洋楼。

千山已经将车停在了封宅门，见白鹤眠来，好奇：“白少爷，您想去打牌，直接去就成，二爷不会拦着的。”

白鹤眠不甘示弱地挑回去。

白鹤眠听千山念叨了一路，什么金家的老爷是“财政长”，什么封二爷是“司令”，他听得都大了，车前双手兜，斜望着千山：“怎么，二爷担心我得罪人？”

“这倒没有，咱们二爷谁不能得罪？我就是……”

“和我太太吧。”白鹤眠还没来得及回答，封老二边的军官就乐呵呵地说，“二爷，您不必担心。”

“麻烦。”白鹤眠“啧”了声，伸到封老二袋里的手缩了回来――他拿了二爷的夹。

他已经把门推开了，再敲就是掩耳盗铃，但是封二爷不生气，还好脾气地放手里的文件，当着一屋军官的面，和和气气地问：“怎么了？”

“和谁？”

千山将车一路开到了金公馆。

千山应了，白鹤眠却不走。

封二爷眉一皱，抬起胳膊把扣全扣好了。

“去吧。”封二爷嘴角有了丝笑意，招手喊一直候在外面的千山，“送白小少爷去打牌。”

“够了。”白鹤眠施施然往洋楼里走，“二爷都不担心我得罪人，你怕什么？”

“你懂什么？”白鹤眠钻车厢，将双翘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躺，“我去找你们二爷拿钱包了。”

白鹤眠今日穿了米的薄西装，嫌，甲的扣只扣了几颗，里面白得近乎透明的衬衫。

白家没落前，也建了小洋楼，白鹤眠走着走着，绪低落了不少，等

他才十九岁，在偌大的封宅里待上一两天还成，时间久了，开始壮着胆烦时刻开会的封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