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拉着，睫上悬着破碎的泪珠：“警察署发生爆炸的时候，封二哥在里面。”

陈北斗烦闷地烧完纸钱，不经意间抬，正好看见了他颈侧一闪而过的牡丹花，里登时翻涌起零星的异样。

“……他经历过家族败落，考虑婚姻问题的时候，会把未来能否过得像现在这样放在首位。”

“封老二是如何惨遭不幸的？”陈北斗果然不信封栖松死了，象征地拿了纸钱，帮白鹤眠一起烧。

灵堂外忽然一阵动。

封二爷像是在自言自语：“还差一。”

“……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依赖。”封栖松的目光落在那扇被白鹤眠关上的门上，“还差一。”

他说：“稀客。”神淡漠。

白鹤眠的差被封老三吓得炸开，那棺材是千山帮忙安排的，肯定没有躺着封二哥，若是封卧柏发起疯来真的把棺材撬开，哪里能唬住陈北斗？

陈北斗抄着手，以一种蕴了轻蔑之意的目光打量他――无非是瞧不上白鹤眠的份，不愿与男妻说话，也不愿搭理一个曾经当过花魁的男人。

溅的火星阻隔了众人的视线，待灰烬散落，白鹤眠已经掸着膝盖上的灰，从地上站了起来。

白鹤眠懒得看，他想起欺辱自己的陈月夜，自然对陈北斗没有好脸，只尽着“未亡人”的一份责任，没当面说难听的话而已。

有人在叫：“三爷，您怎么这样就回来了？！”

然后呆呆傻傻地跪在地上，好半晌才回过神：“开棺，给我开棺！我二哥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呢！”

*

封家的二爷被炸死的消息刚一传，金陵城就炸开了锅。

他跪在地上没有动，冷漠地挤两滴泪，在陈北斗跨灵堂的瞬间，将手中的冥钱扬了火盆。

比如陈北斗。

陈北斗生了一副典型的刻薄样，瘦削的藏在大的黑长衫里，仿佛套着稽的铠甲。

“……还不到时候。”封二爷将镜架在鼻梁上，敛去底的温柔，深沉的目光中带着无人能懂的苦涩与算计，“白小少爷是什么人？他就是个趋利避害的人！”

“那真是不幸啊……”陈北斗假惺惺地安，“此乃天灾人祸，警察署定会还封家一个公！”

封卧柏听到了白鹤眠的声音，茫然地转，像是没认他是谁，用怪异的目光看

千山前几日刚撞破封栖松的好事，此刻想着亡羊补牢，好话一句接着一句往外冒。

一酒气的封卧柏闯灵堂，踉跄着扑到灵柩边，惨叫一声：“二哥！”

白鹤眠低低地“嗯”了一声，里涌更多的泪。

封老大死得惨烈，封老二也没落得个善终，封老三至今还病歪歪地躺在医院里，任谁都觉得封家要败落了。

“……他如今喜我，是因为我惯他、纵他，是因为他发现了我他、离不开他，迫切地想要拥有他。”

他心里急得火烧火燎，面上撑着跪在原地：“三爷，您……您节哀顺变。”

封栖松却冷笑：“鹤眠的心？”

但陈北斗面上功夫得很足，先对着灵堂行礼，继而让人将带来的花圈摆在了灵堂门。

也有人除外。

披麻孝的白鹤眠跪在灵堂里，烧着纸钱回一望，陈北斗正往院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