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栖松勾起唇角，紧绷的肩背微微弯曲：“鹤眠，你是懂我的。”

“，真冷。”司机钻了车底盘，自言自语，“今晚修不好车，我可得冻死在半路上了。”

封卧柏还着那啃得净净的鸭骨，哆嗦着往坡上爬，混着冰碴的泥土随着他的动作窸窸窣窣地落，砸在封老三的面上，竟把他从疯疯癫癫的状态中砸醒了。

换了平时，有人这么怠慢他，封卧柏早就发火了，但他现在后追着四五条狼狗，哪有心思生气？

第60章迁坟

夜半三更，荒芜的街上驶来一辆军用卡车，车上是堆得跟小山似的布麻袋。

封卧柏

封老三大声回答：“我是封卧柏，封家的三爷，快叫陈副司令来见我！”

弯腰，直直地望他的睛，“我是去报仇的。”

封老三站了起来，厌弃地丢掉攥了一路的鸭骨，环顾四周，在看见陈家的老宅时，冷笑声：“天无绝人之路！”

他连忙大声呼喊：“救我……救我！”

人里闪过一丝鄙夷，嘴里的恭维却没有停：“哎哟喂，三爷，您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累了吧？我带您去歇歇，再找几个姑娘伺候着洗澡。这样，明天白天，您舒舒服服地去见我们爷，不是更好吗？”

报仇，是漫长而痛苦的等待，有些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忘记了初衷，有些人在手的最后一刻动了恻隐之心，只有极少数的一分人，从一而终。

他撇嘴，赌气似的摇，可他知，自己是懂的。

他兴奋地加快了脚步，却不想，黑暗中蹿来四五条家犬，狂吠着扑过来。

“白鹤眠……”封卧柏像一饿狠的狼，了锋利的牙，“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封栖松就是这种人。

数九隆冬，可不得冻死？

封栖松的愧悔并没有染到封卧柏。

执灯的人不为所动，待封卧柏跑近，慢吞吞地问：“你是谁？”

他飘飘然：“知是我，还不快去通报？”

车行至半路，抛了锚，开车的司机骂骂咧咧地来，没注意到一个麻袋落到了路边的荒草堆。

封卧柏心有余悸地拍着心，没注意到对方一个哨就赶走了狗，明显有备而来。

陈家的老宅静静地蛰伏在一片广袤的田产上，封卧柏走得心发，觉得未来的自己也能跟陈北斗一样，妻妾成群，挥金如土。

那人听了他的话，像是后知后觉地清醒了过来，先是将灯举，再哨赶走狗，最后殷勤地凑上来：“原来是三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落的麻袋怕冷般发起抖，待卡车轰隆隆地开走以后，先是挣脱一只青灰的手，连着早已看不原本颜的西装衣袖，然后是灰土脸的封老三。

“救命……救命啊！”封卧柏魂不守舍，连带爬地往前狂奔，跑了有二里地，才看见一盏飘摇的灯火。

换了谁，只要有心，就会懂。

也为了自己那颗充满愧悔却又死活不肯回的心。

他觉得自己从卡车上掉来是运气好，掉到陈家边上更是天大的幸运，却不知一切都是封栖松安排好的。

他蛰伏多年，韬光养晦，就是为了手刃仇人，告兄长的在天之灵。

白鹤眠被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