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训导半晌后，径直令：“自明日起，你来此晨读，我看看你是怎么用功的。”

――但容佑棠没有就班升至壬谦堂，他破格连升四级，戊信堂，开始接由路南任总教的律学。

容佑棠不解其意，却诚挚说：“多谢大人赐教，学生铭五。”

“嗯。”路南放剪，洗净手，落座，言行举止无不符合士大夫礼仪。

路南颔首，莫名：“好。”

容佑棠正答：“是。”但那是庆王殿委派的。

容佑棠顺势放小茶钟，腰背直端坐，字斟句酌答：“回禀大人，学生的确在北营历练，但从不敢延误学业，不敢辜负大好光阴、大好机会。”

这是夸还是贬？

容佑棠忙谦逊：“郭大公实在过誉，学生怎能与保家卫国的郭将军相比？”

薄胎白瓷小钟雅致，盛了茶却有些端不住。

“燕雀？”路南亦直言：“你不是燕雀。国监集天求学学于一堂，但能像你这样为前程积极谋划的，甚少。”

二人对视瞬息。

佑棠几：不卑不亢，未焦急烦躁之，颇能静心凝神。不错。

路南严肃问：“机会？你指的什么？”

啊？

您和郭大公是挚友，我如何瞒得住？容佑棠大大方方告知：“回大人：学生的贵人是九皇殿。九殿宽厚仁慈，去岁末偶遇学生拜师无门，怜悯之余善心大发，仗义托其外祖家定北侯府代为引荐。”

“听说，”路南终于开，状似随意地问：“你散学后每日都去郊外北营，是吗？”

“是、是。”容佑棠瞠目结，忐忑不安应诺，脚底发飘走回癸让堂，当他拱手请夫允许时，夫竟亲切来携手，欣嘱咐其余学生：“容佑棠的文章在此次考中排名，是考师们一致认定的，现已张贴，课后记得去观摩，见贤思齐，方可增益学问。”

容佑棠顿时惊喜又不敢置信，还没激动完，同批新生当天就被筛分了：考优秀者升一级，其余仍留癸让堂，继续考。死活考不上的，满一年后自动升一级。

容佑棠垂首：“学生惭愧。”

容佑棠坦：“大人垂询，学生不敢有所隐瞒。学生本是燕雀之质，却幸得贵人襄助，读国监，沐浴清化，夫时常教诲‘修齐家，为国效力’，学生获益良多，故萌发仕为官念、试图攀登鸿鹄翱翔的空。让您见笑了。”

名？！

片刻后，容佑棠心煮好一壶茶汤，倒好两杯，恭谨：“大人，请用茶。”

年轻人心，他还特地跑去学廊佳作栏证实：真贴

“哼。”路南终于笑了，板着脸批评：“瑜说得不错，你某些方面是有些像琰。”

路南又笑，笑完板起脸，转而训责：“你考的卷我看了，不甚通，定是因学堂军营两跑耽误了课业！”

容佑棠早已愧疚起站立，老老实实聆听教诲，半句不敢辩解。

郭公果然说得不错，祭酒大人与郭大公是极相似的。

“你在北营的差事也是殿慷慨襄助？”路南再问。

“你是定北侯府的荐书，非亲非故，对方为何援手？”路南又问。

容佑棠周到奉茶后，像模像样地品茗，实则心里大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