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都小年了，十八早上佑棠就起程了。放心，爹派人送了他的。”卓志阳

“祝少爷一路平安！”

妻离去后，卓志阳笃定问：“怎么醒了也不吭声？”

板大健硕的卫杰豪笑：“您老真是见外了！我跟容弟什么关系啊？一块儿门，理应互相照顾。”

“哦？”卓志阳闻言一笑。

忽然，门外卓恺的小厮难掩欣喜地禀：“老爷、夫人，庆王殿的赏赐和北营的年礼一齐送来了！”

转，腊月二十三，家家摆糖瓜祭灶神，送灶王升天。

“觉着上如何？”

容开济又握住卫杰的手，恳切嘱托：“阿杰，劳烦你费心照顾照顾佑棠，他年纪小，欠缺事经验，唉，叫我怎么放心！”

卓恺慢慢睁开睛，双目毫无神采，虚弱开：“爹。”

“是吗？”卓夫人转忧为喜，忙了睛，连声促：“快！快请他们上座呀，先叫家伺候着，切莫失礼。”

“明白。”卓夫人一阵风似的匆匆回房洗脸理妆，准备去前厅待客。

“这就好，这就好。”容开济连连。他原本提心吊胆，唯恐儿赴任半路遭遇危险，忧虑得夜不能眠，但得知庆王了一队亲兵护送后，登时放了整颗心！

连日，卓恺嘴唇灰白，脸颊脖颈却红彤彤，昏昏沉沉趴在床上，半睡半醒间，隐约闻见香甜的糖瓜气味、炮竹刺鼻气味、药味等等，他一动，逐渐清醒，但还没睁开睛就听见耳熟的哭声：“该千刀万剐的东西！”

容开济追老远，吁吁，背佝偻，怔愣眺望街贩卖对联桃符的铺、以及闹闹心挑选对联的几家人，忍不住鼻一酸，掩面哀叹：“唉！”

“赵泽武又来恶心人了？”

卓恺烧得浑无力，耳朵里嗡嗡响，晕目眩，半晌问：“容哥儿上任去了吗？”

……布庄伙计们七嘴八地嚷。

“小声儿，仔细被外人听见，我也愤怒，可有什么办法？皇亲国戚惹不起！药是好东西，也本推不掉，收搁着吧，日后再说。”卓志阳老迈的嗓音劝，烦躁黑着脸。

卓夫人咬牙切齿，压抑低泣，激愤痛骂：“他把恺儿害得这样惨，还有脸打发人来问？别说天山雪莲，就算他有能耐送天上的瑶池雪莲，我也不会收！真真欺人太甚了呜呜呜。”

“少爷，多多保重啊。”

卓夫人唉声叹气，拿帕给儿汗，两鬓斑白皱纹密布，一颗心几乎熬碎了。

“您到了喜州若是还缺人，一声令小的即刻起程追随！”

“夫人，你去看一，若来了有品的官儿再报给我。”卓志阳嘱咐。

由于骑赶路，每个人只带了一两个包裹，容佑棠拢了拢披风，把自己的行绑在鞍后，翻上，控着缰，同行除了自家挑细选的六个伙计外，还有卫杰率领的一队孔武有力的带刀大汉，阵仗不小。

父俩同时发问。卓志阳先答：“没有的事儿，他正被陛禁足呢，你安心养伤，尽早回营当差，别辜负殿的信任。”

“时候不早，”容佑棠扫视送行的诸亲友，神毅，朗声：“爹，您尽放心，我一到喜州就写信回家。诸位，就此别过，来日回京再聚了。发！”语毕，他两一夹，一当先奔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