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帝吁了气，放茶杯，抬手了：“你们都坐说话。”

尚书复又起，拱手，愁苦禀：“陛，六月了，大成各地的次年军饷正在紧密筹措中，因为去年屡次赈灾，如今尚缺粮二百四十万石，只能等夏收，您看看――”

“父皇，”庆王这时才起，极为诚挚，正分析：“依律，地方官府若奏请营建小规模防御兵营，需承担所有营建花销以及将士的一半粮饷，朝廷只需提供另一半粮饷即可。建成后，令河间官府饱受困扰的山匪、寇、窜逃犯等等，均能逐渐肃清，一举数得！儿臣也认为，朝廷应当准许其奏请。”

“三弟，兵营一旦建成，粮饷供应就必须源源不断，可不是三年五载能了的。”大皇笑着打断，状似关切地教导。

“是。”

“唔。”承天帝颇为赞同，他扫视众臣，问：“鲁兴，你怎么看？”

“父皇仁慈民，实乃大成之幸。”庆王板着脸，严肃分析：“朝廷去年狠抓严惩大批贪污乱党，把河间各级官员换了小半，一派新气象，倘若再能治安防问题，假以时日，河间顾此失彼的劣势应能扭转。”

庆王也皱眉，飞快思索。

“议政无需避讳，应实话实说。”承天帝叹了气，背微佝偻，慨叹：“其实朕十分疼，河间一向不太平，频频乱，要么天灾要么污吏，常年请求朝廷赈济！朕念及数十万百姓，每每吩咐尽力扶持，可也不能一直依靠朝廷关照，它们应该学学其余省份，暂不提奋力充盈国库，好歹自立儿，至少让老百姓温饱度日。”

“谢陛。”

“父皇，假如他们供养两万兵，则朝廷仅需担负一万兵的粮饷，再添一小笔开支，国库应该是可以承担――”庆王据理力争。

承天帝沉着脸，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行了，朕知，你坐。”承天帝摆手打断，微蹙眉，他一向优待忠诚勤恳的老臣，礼节能免则免。

“皇兄所言甚是。”庆王礼节地颔首，话音一转，仍全力说服众人：“但只要防御兵营能发挥作用，那么朝廷供养它就是值得的！事实上，河间各级衙门为了随时抗击匪寇，均常备数量不等的民兵，可未经练的民兵岂是凶残匪寇的对手？日夜提防着窜逃犯和匪寇，老百姓怎能安居乐业？儿臣以为，建一个防御兵营是必须并且迫切的。”

赈济的奏折，说明其为官是用心的。此次他奏请营建兵营，已先取得巡抚戚绍竹大人的同意，戚大人一贯谨慎沉稳，兹事大，巡抚必经深思熟虑过，否则不会联名上奏，微臣以为应当给予准许，大刀阔斧整治一番，尽快令河间省百姓恢复太平喜乐的日！”

“谢陛。”吴裕重新落座。他的脸颊遍布褐斑，皱巴巴，坐定后，他抬手扶了扶官帽，低眉顺目，佯作未察觉多暗示神。

御书房大学士鲁兴起，镇定

“倘若建成，朝廷常备的军饷将有所增添。”承天帝缓缓。

“父皇，河间奏请的初衷虽好，可也得考虑朝廷的实际况啊。”大皇里饱忧国忧民之，叹：“目前国库紧张，这一两年间，各省超额支的奏请基本被驳回，并非只有河间，让他们耐心等一等吧，好歹让朝廷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