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直觉不妙，屏息凝视，抬看了看更漏，当机立断，殷切提醒：“爹，三更过了，您请歇息吧，别熬得太晚，仔细保养要紧。”

“是吗？”容开济睛一亮，顿时兴致，说：“那年你不在家，郭将军迎娶大理寺卿的千金，啊呀，那个闹啊！一转，将军的孩——哎，多大啦？”

容开济提了气，腹有千言万语，可儿刚回家、而且时已三更，实在不便如何，遂负手皱眉，说：“唔，回屋去吧，明早可以多睡会儿，等着我叫你。”

容佑棠心里一阵阵发虚，火速放袖筒遮掩，匆匆撩洗手。

“七个多月。”容佑棠一回抱婴儿，颇觉有趣，两手比划着告知：“他生得白白胖胖，小胳膊儿特别有劲儿，踩着我的肚个不停，活泼极了。”

容佑棠接过家奉上的，想了想，一拍额说：“哦，是了，还得去一趟定北侯府！烦请爹帮忙备一份礼给郭将军的小公，我今晚抱了孩，却毫无表示，怪不好意思的。”

门外的容佑棠听得万分羞愧，忙敲门，恭谨禀告：“爹，我回来了。”

“是吗？”容佑棠笑眯眯，行至盥洗架前，准备洗洗手——可刚挽起袖，却发现右手手腕上方赫然几个红紫指印，异常显！

“哦？”

同寻常，连陛都夸赞能呢，您老无需担忧。”李顺打了个哈欠，将若礼盒整齐码放，拍拍手，禀告：“行啦！老爷，您请过目，这些礼盒可供少爷直接提着去拜访亲友。”

“很是。”

容开济捶捶后背，略翻看几，满意：“很好，辛苦你了。等哥儿回来，问问他的行程安排，看是歇一天还是明早就开始探亲访友，他离京三年，亲戚朋友逢年过节都不忘送礼问候，难得呀，佑棠于于理应该当面致谢。”

容佑棠忙一避，自行放置披风，选择略去一截儿，细细回答：“您放心，述职顺利的，我去庆王府拜谢殿了，偶遇九殿和郭二公，一齐用了晚膳，喝酒聊天，所以回来晚了。”

容开济立刻笑起来，李顺急忙拉开房门，招呼：“少爷快屋，外雪呢，怪冷的。”

呃？

“棠儿，御前奏对顺利吗？几时的？为何这么晚才回家？”容开济迎上前，絮絮叨叨地询问，伸手接过儿披风。

忆起家艰难时严家频频伸的援手，容佑棠担忧之，立即赞同：“好！陛允了几天假，我明早就去严家，午去舅父家，后天去师父家，其他重要朋友也要聚聚。”

容开济相信儿所言为真，一听见九皇和郭达在场便宽心许多，垫脚为其拂拭落的雪花，欣笑：“咱们家里，数你个最！”

怪我，回来晚了……

“我——”

“拜礼准备好了，你是什么安排？记着啊，首先该去拜访严家，世叔已经告老颐养天年，冬后病了一场，有些凶险，幸亏调养得当，但仍卧床，唉。”

“谢谢爹！”容佑棠激躬，毕恭毕敬侍奉养父躺安歇。

殿实在太用力了……

“是啊，孩是家族血脉的延续，都是可疼的。”容开济意味深长地教导。

一晃半月，腊月将近，年味渐渐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