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无辜。”他在花几旁的圈椅里坐，脸上带着哀伤的神，“等我们安顿来，替她建个衣冠冢吧！不能为她什么，生死祭的时候多送些用度给她就是了。”

渥若是去大录士巷反倒不好，让人探到了回禀今上，势必看守得更加严密，也办不成现在这些事了。只不过他倒是好奇，“妈妈找我是为什么？”

她掖手：“刚瑶华时她就同我说，想让先生带我离开汴梁。她不愿意看见我老死在那里，自己没办法，想讨先生示。没想到半路落歹人手里，遇害了。”

可是以目前的局面，要城谈何容易！金姑挨在窗往外看，回问：“崔先生可有妙计？城中警备森严，别说城了，恐怕走里坊都不能够。”

他蹙眉轻轻敲击圈椅的扶手，殷重元不简单，居然同他想到一去了。秾华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心里八成恨得厉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吧！只是可惜了贵妃，不知会不会受牵连。只怕非但不成皇后，反而因此令今上更讨厌她。

他以前很少现，可最近又给人一种无不在的觉，实在叫人费思量。

他听后微沉了唇角，有些事就是这样阴差阳错，他本不知渥是为了让他带秾华走，要是事先知……知又如何呢，为了激化矛盾，她免不得还是要牺牲。终归结识那么多年了，要手前他也犹豫过，可是在这样的形势，有很多不得已。对于乌戎，君之禄忠君之事，助贵妃上位是他的任务。不过这任务完成得有些潦草，其实在他心里，最首要的还是带秾华离开。至于今上是否怀疑贵妃，后面又会如何对付乌戎，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

来，分明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天塌来当被盖，了不起倚在渥边撒个，这不好那不好地埋怨一通。现在想得比以前深了，有些不好应付，恍惚一夕长成了似的。

白天就这样担惊受怕着过去了，人在逆境里，警惕自然比平时。秾华常立在厢房窗观望，不时有人借着暮潜宅邸，她从来不知，崔先生的人脉竟如此广。她回首问金姑，“你们有没有觉得崔先生很奇怪？”

佛哥：“我早就想说了，先前你们可留意他的话？他竟能够用替瞒过官家线，一个天章阁直学，究竟有多少事要他办，才想这样周密的办法来！”

他说得很有把握，她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怏怏的，一则为前途担心，二则……习惯了生活在官家的羽翼，突然间脱离来，就算事先了很多思想准备，也还是觉得彷徨无依。

秾华：“以前他在我府上，我

秾华颇为惊讶，“先生足智多谋，我还以为先生只会教书呢！冬至前一晚乳娘瑶华，本想去你宅邸找你的，谁知先生竟也在鬼市上，真巧得很。”

崔竹筳略停顿了方：“我在大录士巷的宅邸也有个密，直通外间。我若外办事，家里有人替我坐卧行走，那些暗哨离得远看不真切，形差不多，便信以为真了。”

他想着竟觉得很可笑，忙掩住了唇：“云观一案，有多位朝臣受到牵连。为首的赐死，家属罪放，年前都要办妥的。我得了个消息，过两日有十几人要押送去，到时候混迹其中，要城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