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边旭双脚已被树重重缠住，他果然没有动剑，只看着远的苗王：“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取我的命？”

沙漠蝎怔怔与他对视，良久才开：“萧素寒从来不会这样跟我说话，更不会这样看着我。他信任我，依赖我，对我好，但只是因为他拿我当朋友，当兄弟。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他看着面前的人，“幻象再好，都不是真的萧素寒。其实从开始我就很清楚，他这种神，绝不会是看着我，只会是看着边旭。”

他心中一寒，想起从前听义父说过的一桩故事来。据说苗地曾经有两个大寨之间起了争斗，互相打打杀杀了一阵，其中一个寨却忽然在一夕之间被屠灭了。说是屠灭倒也不大准确，总之，这寨里的男女老少都在一个夜晚被千百种毒噬咬而死。他们都是苗民，懂驱毒避害的人不在少数，可看样他们甚至都不曾挣扎，连死时的脸上都还挂着如梦如幻的笑意。后来有人说那个寨被布了蛊神大阵，布阵的就是对寨请来的神秘鬼师。凡是陷于这种阵法里的人，皆会看到心底最渴切的东西，继而沉醉其中，迷失自我。所以，他们即使被毒啃噬，却仍沉迷于幻象，至死都没有清醒过来。

他当时意识便想反问，那你呢？可他还是没有问，他知，边旭会托他来看顾萧素寒，那定是要什么大事，可究竟会什么事，他还猜不。

“阿弃？”萧素寒奇怪地看着他，他的手掌依旧温，抚摸着蝎的脸颊，“你在说什么？”

一想到萧素寒现在可能也正困在这样危险的阵法里，他只觉背后的肌肉都绷紧了，双手一垂，已将短刃重新握紧了手中。

苗王冷笑了一声：“我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祭这棵参天神木罢了，这棵神木每二十五年祭祀一次，上次的祭品本就是你，可却让你逃了。”

对着那双柔似的瞳眸，轻轻咧开嘴笑了：“萧素寒，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很想陪着你。”

萧素寒再次抱住了他的脖，他的气息地吐在蝎的脖颈间，柔韧的腰肢贴着蝎的，声音很轻地：“阿弃，不要离开我。”

“真不知怎么才能走这幻象，”蝎苦笑着自言自语，“不过，我倒是有个简单的法，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倒握着短刃，将冰冷的寒芒深深扎了自己的肉里。

边旭微微一惊，若说二十五年

沙漠蝎暗想，这样的大阵，要捕捉的目标显然不是自己。他回想起赴宴之前边旭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今夜宴上若了什么变故，你记得顾好萧素寒。”

沙漠蝎用力闭了闭睛，他满脸都是泪，哭得像个孩一样，而后他伸开了手臂，像是要用力回抱住对方，却迟迟没有收拢起双手。

“如果，这都是真的，该有多好。”他咬着牙，一面笑一面泪。

对面的萧素寒还在向他微笑，用甜蜜的声音唤他“阿弃”，沙漠蝎狠心转过，不再看对方的脸。忽然，一微腥的气息钻了他的鼻腔，是那种名为“醉花阴”的毒雾，沙漠蝎意识到这种毒雾已经弥漫到了近前，可他前的潭和密林都一片寂静，看不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