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来，转过，耐心地等着文。雷米尔的嘴唇动了动，睛依然盯着克杯，嘀咕：“……开着。”

你觉得他想说什么，但等了一会儿，他依旧什么都没说。你关掉灯，跟他晚安，慢慢走向卧室。你走得很慢，动作很轻，因此在关上门之前，你来得及听见雷米尔耳语似的声音。

客厅与主卧之间只有一门之隔，如果开着门，客厅里就能看到床尾。你每晚都会把那扇门反锁，这样一来，你要开门时得用一把有年的钥匙，开个十几秒，发嘎吱嘎吱的声音，足以提醒雷米尔你即将现。你很惊讶他会想让门开着，不过你照了。

你走得很慢，动作很轻，凌晨时分的这个街区很安静，在你上床睡觉之前，你听见一声

“门……”他说。

糕店的信徒送了你糕，还有其他人赠送了不少圣诞礼，你都转送给了孤儿院的孩，如往年一样，不过今年糕可以拿回家。你把那一小块糕放到桌上，去泡了一杯茶，加冷调匀成能的温度，跟勺一起放在桌边。你去洗漱了一，等你回来，雷米尔已经在吃了。

客厅与主卧之间的门敞开，你拿重抵着，以免它被风得乱晃。完这个，你再次说了“晚安”，轻手轻脚地走回卧室。

雷米尔在沙发上弹，像一尾被扔沙地的鱼。

雷米尔还在调节者呼，像刚跑过上千米――比刚才跑完拉松的样好了很多。他大吃着糕，勺挖大团油和巧克力碎片，嘴里，像往火炉里铲煤一样急切。糕眨间只剩一，你想告诉他不用急慢慢吃，这些都是他的，又觉得这迅速的餐并非因为护。雷米尔飞快地咀嚼着糕与茶，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仿佛不立刻就会上饿死。

雷米尔意识用手背挡着睛，他开始拼命眨，不知是在适应这灯光，还是在适应“已经醒来”这件事。“圣诞节快乐。”你说，“我带了糕。”

你捡起被，抖了抖，盖回他上。雷米尔一就醒了，他的红睛在黑夜里发亮，让你想到方才用来装饰圣诞树的彩灯。有一瞬间，他看上去几乎要暴起攻击你，你及时退到三步之外，打开了客厅的灯。

你见过许多人在黑夜里尖叫，那些你照料过的孤儿、难民、伤兵，他们在噩梦中尖叫着醒来，那声音歇斯底里，像怒吼也像求救。雷米尔没有尖叫，若非那紧扣的牙关咯咯作响，他甚至可以说相当安静。他的几乎嵌了靠背与坐垫之间的三角空间，还在无意识往后退，像要钻里面。他不发声音，时不时痉挛的躯在努力保持静止，仿佛只要不发声、不动，苦难与噩梦就会找不到对象，放过他，自行离去。

他把你给他的东西一扫而空，用勺刮着糕盒里残存的油，看上去终于镇静来。你又去倒了茶，放在桌上，好让他能漱漱。

雷米尔已经吃完了东西，他捧着克杯，一门心思盯着里面旋转的茶叶，仿佛其中有什么未解之谜。你也完了能的事，失去了继续停在这里的理由，为了大家好，最好回去睡觉。你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摇了摇。你又问要不要留着灯，雷米尔又摇了摇，动作比刚才迟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