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顿爵看起来完全傻了，公主毫不淑女地张着嘴，似乎忘了要说什么。她匆忙挤一个笑容，艰难地找回语言，说：“啊，您之前没说过呢。”

我目瞪呆，满脑袋问号，难免还有受若惊，外加那么一小羞涩――由此可见雷歇尔的突然袭击究竟给我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冲击。理智上我明白他肯定别有深意，上我还是忍不住惊喜，“惊”和“喜”的分量相等。就好像是，我正收拾心准备敲门告白，打开门却发现是结婚典礼，雷歇尔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他的亲属面前，一开就是“我愿意”。

您老人家本是临时起意吧？我在心中叹气。

“是的，是的！”爵连忙应，一反开找事的态度，挤息事宁人的笑容来，“您自然慧如炬！您的友人……”

“都证据不足，到此为止吧。”他兴趣缺缺地说。

当然，要是他臭着脸问我“你不乐意？”，我一定会回答“好好好行行行乐意乐意”。

“所以，”雷歇尔接着说，“在污蔑我的人之前，劝你动动脑。”

“忘了。”雷歇尔面不改地说。

寂静从天而降，从能听见这宣言的数米以，扩散到整个厅堂。附近的人目瞪呆，外圈的人们为突来的沉默闭上嘴，茫然地向我们这边望。人群鸦雀无声，只有乐队还在演奏。

第35章晚宴（二）

“我不会看错人，他也不是我的朋友。”雷歇尔不客气地说。

我心中大概只剩“啥？”“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漏过什么剧了吗？”

普通人拿三年的工资去买个包，绝不至于轻轻巧巧。图塔隆的贵族权力不大，国力弱家财薄，菲尔顿爵从哪里来这么多钱挥霍，着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老师你给我面啊，我无奈地对他笑，在神通里申请对供，他不理我。

我这样知他习的人都无言以对，更何况不知他本的围观群众。爵一脸痴呆，反应不过来，公主清了清嗓，准备说什么缓和气氛的话，来打破冷场。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醒悟我之前在暗示什么。围观的财政大臣了若有所思的表，公主面不满，爵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起来。我正准备再接再厉，趁打铁，落打狗，务必要让他比我更不好过，却见雷歇尔皱了皱眉，看起来已经耐心耗尽。

理来说，我应该步步紧，揭菲尔顿爵的真面目，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丢脸乃至被问罪。我，一个被蔑视的半灵游诗人，翻成为王座上宾，把狗看人低的权贵啪啪打脸，这是多么通俗易懂喜闻乐见的桥段啊。然而我的老师半途了一脚，仿佛在冰面上一个旋转，整个故事的质都发生了改变。

“我的人”，他这样称呼我。

在短短的几秒钟，上述奇妙场景在我脑中呼啸而过。而在外面，我还得保持镇定，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仿佛我的老师天天与我卿卿我我，以人相称。这其中需要的伟大自制力，简直让我本人都为之惊叹。我甚至思考了一要不要一副羞的表，想了想难度太大，还是放弃。微笑，微笑就好。

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关注我神化的表演，周围的人们，看起来远没有我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