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之作，不过用来刺激灵，留白不要太在意了。”说这话的时候，梁景生的手藏于衣袖之中，紧紧成拳。

说起来，这图还真的是只有画不见字，唯一可算作是字的便是丁慕言那方私印。

“三思莫要再笑话我了。我拿了它来不仅仅是让三思赏评，还希望三思可以给这‘夜雨巴蕉图’题字。”

“这写得很好，简直太好了。我才虽微末，仅似寸草，但是一绿意也是啊，我也在等待着……等待着被赏识啊。”

丁慕言当然了解梁景生需要时间思量，便自己向四时要了铲，找了个接近梁景生屋的空旷位置挖起土来。幸好这阵雨多，土壤足份显得比较松，所以丁慕言挖得并不十分吃力。不多久，丁慕言便挖了一个长足有两碗并排，宽也比碗深的坑，他将放在旁边的小棵巴蕉轻置于坑中，又覆了泥。

丁慕言与梁景生一同作画这么久，梁景生的字丁慕言也是见过数回。梁景生一手瘦金书着实叫丁慕言艳羡，虽然自己写不这样明快洒脱的字，但也看得这不是苦功就能够达到的平，更需要天赋。

还没等丁慕言将话说完，梁景生便看到一颗泪珠从丁慕言中跌落，打在他紧的拳上，冰凉骨。梁景生的心在那一就停了动，他吓到了。他记忆中的丁慕言永远是笑容可恭，没想到完全是写自己心意的一首诗竟然同时击溃了丁慕言。

突然丁慕言抓住梁景生手臂，兴奋得面上飘上两朵红云，黑白睛泛起一层光。

已经将巴蕉种，丁慕言观赏一会便也无所事事，回看梁景生盯着石桌上的萱纸喃喃似有所语，心认为梁景生已经写好，遂起过去。

梁景生倒也大方，听到丁慕言这么说倒应承来，不过画上题字自然不是仅仅写几个字便算了，怎么样也得写几句题的话，何况这是丁慕言的画，梁景生更得苦思一番。

又对丁慕言一番调笑。

“这便是三思谦虚了，三思的字我还能不知吗？横竖峭，提藏锋，隐有大家之象。这样的字又岂会破坏画作。”

“留白莫不是反过来取笑于我吧，我要是在上面写字那可真是破坏。”梁景生急忙摆手。

梁景生收回神，心里一顿慨，提笔在边上萱纸上书写起来。

“空庭白月挂，雨打叶涟涟；几岁亭亭绿，平生未见怜。”

丁慕言虽然独居渭阳，倍寂寥，但他从容以对，从来不畏，即使偶孤单也能以作画化解。他心中唯恨的是至今都没有在画坛上立有方寸之地。“几岁亭亭绿，平生未见怜”恰恰正中他的痛，一时间止不住地觉得悲伤。

丁慕言又说了几遍，眉越皱越紧。梁景生看到丁慕言的表严肃不由心一凉，心莫不是丁慕言从诗中看什么来？其实本来就是梁景生有而作，他也没打算将这个给丁慕言看，可是事总那么赶巧，被他瞧了去。

那边梁景生思来想去，方一抬便见到一株碧绿颤巍巍地立在那里，煞是好看。又看到用手扶着它的丁慕言，衣上脸上均沾有泥印，却依然笑容灿烂，一如孩童。梁景生觉得这样平淡却温才是最的生活，可惜不为世所容纳，神不由黯淡来。

“啊……”丁慕言似乎这才被惊醒，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