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屋雪奈就匍匐着，低声而乖顺地喊他兄长。

“但很早前，她就死了。”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芦屋雪奈。

雪奈是个特殊的阴阳师，她没有阴阳师最基本的能力，阴阳刀排斥她，她唯一的能力只是在碰鬼魂时才能看见他的过去。

――地利

她需要一个让她可以附的容，这个人首先不能是与她血脉相冲的阴阳师，但上必须存在一定的怨气，以容纳她特殊的质。

――天时，家主就有一个私生，是个混血阴阳师。

芦屋族家规很严苛，从生起每个人都是分开单独教习的，不与亲人同居，长到这么大，芦屋凉也很少见到父母，更不要说亲妹妹。

他们谈恭喜，谈惶恐，谈他的未来光明，唯独不谈亲。

因为过早认卓槐为主，家族并不着急拿回来，拿回来也只能传到一代，所以另一个镯也没有送到芦屋雪奈手里。

雪奈死于恶鬼手上，父母在荣光里飘了太久，忘掉了雪奈能力的薄弱，居然单独让她去，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附。”芦屋优太，“她知家族不会同意的。”

那就需要一个可以保护对方的阴阳师。

女孩跪在母亲后，手规矩得放在上，伏得很低，看不见面容。

倒是母亲拖她上前的那句话印象深刻：“你现在的地位都是哥哥给的，还不快谢恩！”

奈，她本来是我的妻。”

凉也心底升起些同，隐约夹杂着悲凉，他已经想象得来在这样家庭环境，他和妹妹未来的相模式。

关于芦屋雪奈，他都是从别人中丰满的人设。

雪奈是阴阳师，握着镯可以定位卓槐的位置。

雪奈想的是个变数极多且风险很大的法。

后来他被选为继承者，突然一切都变了。

她是同他血缘最为亲近的人，注定成为他的妻，因着这独一无二的优势，她被家族容纳。

他看见端端正正等着和他团聚的父母，他们对他用了敬称，十句有九句半都带着鸡犬升天的惊喜。

这事凉也都快忘了，想起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芦屋雪奈的死讯，和一心镯消失的消息。

太鸡肋了，也因此，家族觉得她很废，于是不再教她，让她随着母亲一直生活。

一心镯在中国，这是家族很早就知的事。

芦屋凉也不时听到过那些言蜚语，轻视和取笑不加掩饰，偶尔路过侧宅时，能遥遥看见跪在地上一个弯着腰的影。

一心镯消失的时候，芦屋优太正坐在凉也对面，握着茶杯沉默许久：“……她是要找我儿。”

凉也惊觉卓槐的存在，诧异：“找他什么？”

但封闭式的学习让他亲意识很淡薄，虽然知她过得不好，可他也未必到哪去，因此从没替她过。

一个普通人，如何接怨气呢？

一心镯可以让其见鬼，且要不停与鬼接，但又如何保证在接过程中确保生命安全呢？

不是谁都能成鬼，阴阳师尤其少见，更不要说死后不转世而想着重新活过来的。

他就面无表听着，淡淡应一声，把他们油渍一样溢来的掌控轻轻撇去，假装自己听不他在亲人心里作为工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