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远去，面前的街空空。

谢危觉得自己像个疯。

姜雪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末尾看见的那几个字,底的泪混着恨意与不甘,倏尔淌落来,沾染了那些已经涸的墨迹。

到这时才想起，自己好几日没合，于是忽生一种难言的厌倦，也不说话，收回目光，便唤人离去。

第188章差别

这一时简直手足无措。

姜雪宁却如了一场大梦般。

般旷深静，没沾半尘埃似的移开了。

日光遍洒在他上。

脏污的袍袍角被风起。

她缓缓将这页纸打开。

因为他知，风筝总是去天上飞的，可只要那系着的线不断，飞得再远，也终究会回来。她对长公主沈芷衣的承诺，便是那线。要有了这线，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将风筝拽回来，或者顺着这线去找寻她。

谢危那远山淡墨似的眉却被周逆着的光挡了，神也看不清晰，只搭着帘俯视她，过了半晌，才将一页已经在指间了一会儿的纸递向她，无波无澜地：“三日后启程去边关，你若考虑好可以同往。”

卫梁从楼上来，既不知来者的份,更不知姜雪宁与方才那人有什么关系,可一声“先生”听在耳中,实有些不同寻常。

若是方才他

唯有手里这一页纸，提醒着她方才并非幻梦一场。

姜雪宁挂念着沈芷衣，一咬牙，也没边上卫梁诧异的目光，提了裙角便径直楼，来到谢危的前，抬首仰视着他，张却一不知该说些什么。

卫梁在二楼看了个一雾。

他不曾回答。

在通读完的刹那，一种无边的荒谬便将她淹没。

上是密密麻麻的墨迹,乃是一封从边关传来的急报，然而末尾却贴着朱红的丹砂御批！

千里迢迢而来。

如今她哪敢有半分怠慢？

脑海中便一掠过当日挣脱这只手时，那淋漓坠地的鲜血。

以前吕显曾经问他，虽知你不是那样的人，可倘若她这一去不再回京，你难听之任之？

只听得缰绳抖动的声音，沾满污泥的蹄从地上踏过，刀琴匆匆给她行了一礼，便连忙翻上，带着众人跟上远去。

谢危也没同她再说什么。

姜雪宁自然注意到了他看向卫梁那一刹的目光，心里原不觉得自己有何过失，然而在他敛眉垂眸那一刻，也不知为何生了一种本不应该的心虚。

这节骨上，谢危怎会来找她？

用了双手将那薄薄的一页纸接过，目光落时，才发现谢危手指边上那缰绳留的勒痕。

谢危停住。

姜雪宁不敢看谢危。

同时也有万般的疑惑――

他何曾见过姑娘家垂泪？

姜雪宁攥着那页纸的手指却缓缓收紧,只向卫梁一声：“回去吧。”

见对方要走，那一刻实容不得她多想，脱便喊了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