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却是一笑，：“谢先生难得行险，这么一回篓，老朽绝对竭心尽力，把他给您治得好好的。只不过心病难治，还要请姑娘多劳了。”

人来，他没抬看，只问：“醒了？”

周岐黄则略略躬：“去得正巧，人刚睡醒，也就是虚乏了些，没有大问题。”

请她多劳？

剑书走过来问：“老周，怎么样？”

琴弦在震颤，不过被他手指压着，并未发声响。

可没想到，他听了之后，竟然向姜雪宁看了一，好像是察觉什么来，竟然：“姑娘不必担心。五石散又名寒散，本是张仲景写了治病救人的方，只是如今王公贵族颇好此，再加此本也毒大过药，倒使得此贻害无穷。不过谢先生也就吃了这么一贴，绝境之中，用以起，问题倒不太大，也不至成瘾。”

此起疑心。

姜雪宁没反应过来。

谢危便坐在琴旁边。

周岐黄这才如蒙大赦，赶紧退了来。

刀琴立在原地。

那大夫却已经写好了方，交给小宝，自了门去。离开这边之后，便上了回廊，一路转去东厢，在外听见几缕琴音，时断时续，似乎贴切着抚琴人有些游移飘忽的心。

刀琴剑书不知怎么，都在外候着。

“……”

这大夫理说也不该听来。

他一来，两人几乎同时回看他。

琴音便戛然而止。

可谢先生……

压着那弦的手指，静止不动。

谢危过了一会儿才：“知了，你去吧。”

姜雪宁顿时一怔。

然后慢慢放开了。

谢危还透着一分沙哑的清淡声音响起：“请人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无意间踏了什么修罗场，战战兢兢、哆嗦着：“就、就没问别的了。”

雪白的衣袍从边上坠来，散发搭在微敞凌乱的衣襟前，清隽之余倒似乎有些落拓不羁的姿态。因雪里行走多时，上侵不少寒气，此刻搭了一条绒毯，一屈起，一手支着。

周岐黄也是天教中人，背着药箱的骨虽然老迈，却还透着几分健朗，只笑起来：“醒了。”又朝屋里一指：“在弹琴？”

剑书了，但还是走上前去叩门，只禀一声：“老周来了，说宁二姑娘已经醒了。”

周岐黄悄悄抬眸打量他，心里也跟着打鼓，小声：“问了您服五石散的事。”

屋窗关着，窗纸却通明一片，炕桌上置了一张炕几，上斜斜搁着一张琴。

周岐黄这才走了去。

周岐黄额上的冷汗顿时冒了来，簌簌往落，手也不由抖了一抖，竭力回忆发现那位姜二姑娘也就问了两句，实在想不别的了。

谢危停顿了片刻，才问：“还有呢？”

可他却仿佛能听到那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给她治？

谢危手指轻轻抚过琴弦，又问：“她问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