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了声谢，接过了防风灯，那士卒还想脸，讨好地要帮顾屿提灯引路，顾屿只是看了他一，士卒顿时不敢多说了，退到了一边，仍旧站岗。

顾屿不是个犹豫的人，果断披衣床，重新亮蜡烛，收拾好桌上的卷宗，放好，誊写的原稿则卷了几卷，带在了上，完这些，顾屿才把蜡烛放在烛台上，叫了门外值守的卫兵来，吩咐他们看好营帐，就拢了一件厚实的斗篷走了去。

荒墙没动静，顾屿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人声，声音提了一，带着几分冷意：“莫要装神鬼，深更半夜离营乱走，军规当责十杖。”

冬日严寒，富贵人家多用披风，绸缎外缀，棉絮铺，金线压底，系带一拢，走动如风，无论是几岁十几岁的，还是上了年纪的，穿着都自带一气韵，然而在西北，即便是白日里去，也得用带了兜帽的斗篷把全上裹得严严实实，顾屿只来了不到十几日，专程备来抵御严寒的披风大氅全压了箱底，如今也日日跟着穷苦的西北人一个满的打扮，只不过他穿的是更稀贵些的熊。

夜间值勤站岗的士卒比白日只多不少，远远地见了顾屿那一棕带些银纹的斗篷，都纷纷行军礼，见顾屿脚步深深浅浅，有个尖的立刻跑去，拿了一盏站岗时常备的防风灯来，这会儿风大，火把用得不当很容易造成失火，所以营中夜间值日全靠力，份再些的上官，都是拎着防风灯巡逻的。

“别，别……”荒墙后你推我拉来了三个垂丧气的年轻士卒，一见顾屿的打扮和他手里的防风灯，三人就更吓坏了，一个劲地给顾屿磕，“大人，我们不是有意擅离职守的，位置上都有人跟我们错开换一刻钟，实在是夜里风太大，兄弟们遭不住，就轮着过来和和。”

冬日里的西北风在脸上，沙沙地疼，顾屿拢了拢斗篷，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三面不见风的荒墙堆附近，才算是好了些，他抬起看了看天，夜空中月朗星稀，看不到模糊的夜云，大约明日会是个回京的好天气。

三个士卒连连磕，千恩万谢着爬了起来，就要回到值守的地方，只是还没走多远，一个最矮的士卒就动了动耳朵，一咕噜趴到了地上，顾屿手里的防风灯正照亮了他的脸，带着些惶恐和惊疑，没等顾屿多问，其余两个士卒也趴到了地上，三个人趴在不同的方位上，都确定似地听了听。

这个散兵集散地建了没两年，人数八千，因为听了定北侯的调令，除了抗命去的几支散队，几乎不见伤亡，而那几支散队满打满算加起来也才不到一千人。

就是无法安心睡，也许是一切都来得太顺利，顺利到让人心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军中的音五湖四海，但基本都逃不开官话的路，开的年轻士卒大约是官话比较好，这才一个说话，顾屿见这三人上都还只是鼓的军棉衣，冻得缩手缩脚的样，紧蹙的眉略松了松，说：“罢了，都起来吧，这几日天寒地冻，整夜值守也是难为你们了，本官就当没看到，你们回去吧。”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了荒墙后有一动静，他眉蹙了蹙，脚步放轻，挪到了一个便于离开的方位上，才开：“谁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