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习惯的浅笑：“什么‘什么意思’？”

男人终于笑开了，声音清朗、略带共鸣。末了，像是想起什么，转念问：“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船？”

许衡船时没来得及换装，还穿着单t恤和短，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尽衣着简单得近乎失礼，但在刚才和黄家人的互动中，她始终不卑不亢。与盛装席的大嫂、小姑相比，也没有落半分乘。

拼命睁着睛，拒绝让泪落，许衡将视线投向路边的草丛，耗尽全力气呼、吐纳，调整绪。

这里离港区不远，有海风轻拂过耳畔，带来海鸥的啼鸣和树木的窸窸窣窣。

男人终于停来，回看她。

冒失的问话未经大脑便脱而，如今想收也收不回来。的血开始倒涌，脸上得几乎快要烧起来。她攥紧拳，觉犹如泰山压：“有话直说，我不是玩不起。”

终于忍不住站定喝：“你等等！”

许衡整个人如遭电击，未曾料想对方已在不知不觉中摸清了所有况，前迅速地朦胧一片：“我家里有事。”

轮廓分明的脸庞陷在阴影里，看不清眉目却透得光亮，像从天而降的星星。

“以为我没见过女人？”王航走过来，语气中带有调笑的意味，用修长的手

王航的步伐很轻快，与许衡的拖拖拉拉形成鲜明对比：“你们所去年就申请了律师随船，名单报过来却一延再延。偏偏要等到‘长舟号’回港、偏偏要等到我当班，才派你这个女的上船……为什么？”

许衡记得他在舱室里曾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那时的回答并无任何变化：“……学习业务知识，熟悉航运作。”

王航将手抄兜里，似乎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玩’？”。

许衡双手撑在膝盖上，勉抬看他。

听不清、看不明，她满心满只有那人无法言说的表。

她渐渐站直，勇敢迎向那视线，鼓起破罐破摔的勇气：“你，到底什么意思？”

等待答案的间隙里，时间被拉成难以想象的无尽直线，令人不禁怀疑上帝是否了暂停键。

她拍着，尽量平复气息：“什么意思？”

王航轻哼一声，明显不太接受这个答案。

许衡咬着牙，四肢因紧张而轻颤。

“什么事？”

许衡紧抿嘴唇。

他看了她的胆怯，没有行供，而是背过，一边继续大步向前走，一边朗声说：“华海律师事务所海商法律师，赵秉承是你师父，对不对？”

然而，如今面对他仿若悉一切的神，却打从心底里发寒。

深一气，许衡定决心：“你喜我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转过，背光而立。

许衡咬着唇，尖尝到腥锈的咸味，站在原地不再迈步。

王航闻声回，停了脚步。

许衡只好继续之前的追逐，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苦涩，依然着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