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摆个猪，许衡想，简直就是场完的宗族法会。

船临时支起的餐桌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红酒、瓜、糖果、卤肉并排陈列，厨房里最后的几个果也被拿来凑数，显然是把家底都算上了。

一声令，许衡和小四川同时脱一只鞋，用尽力气扔向大海。明媚到刺的阳光里，鞋们划净的曲线，直直砸了大海。

许衡算是活动的半个主角，晚饭时终于没挡住船员们的轮番敬酒，来者不拒地喝了个痛快。

盛装席的许衡未能幸免，致的裙摆全都遭了殃――幸好衣服不贴，否则恐怕会更尴尬。

“好小，你现在脚跨南北半球，成为一名真正的海员了！弟兄们，大家庆祝他第一次过赤！来给他变个脸！”

顺着他的目光，许衡看见宋巍在驾驶室里招手。

船舷边，深蓝的洋面被劈开一白浪，古老的带海洋即将见证它最新的臣民。随着汽笛声的尾音袅袅散尽，王航为两人分别佩上铜质的赤纪念章，很快退开半步，大声命令：“手长，把人给我拿！”

许衡是女孩，没人冲她手，只有王航递了张面巾纸过来，轻声：“。”

王航倾将她放置在床上，责备：“醉

许衡和小四川都被吓了一，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便有从到脚地浇来，将他们淋了个透湿。

王航夜里摸过来的时候，便见她趴在床沿上，蜷着缩成一团。

许衡连忙赤脚站好，将最后一只鞋扔去。她这次没扔那么远，慌慌张张的，差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

尖叫声、鼓掌声、嬉闹声，“长舟号”的甲板变乐的海洋，就连平素里不苟言笑的张建新也被船员们拖着，参与到已然混乱的“涂彩大战”中了。

先她一步的小四川将鞋扔去后，大咧咧地走到王航面前，看起来就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黑暗中，那双玻璃珠似的眸清清亮亮，折着皎洁的月光。被酒气晕染成绯红的双颊上，一对朱唇晶滴地开开合合：“嗨，船长。”

她的笑容十分真诚，一如日光的大海般明亮：“我没事，谢谢你。”

原本还在踮着脚眺望的两人很快接到新命令：“还有一只鞋，扔去！”

半天的声笑语过后，参加“赤祭”的船员们一起把桌上的瓜分净，又去餐厅里好好吃了顿大餐。酒足饭饱、人人尽兴，方才拍着肚各自离去。

“到了！”

一场祭祀的开始，向大海表达最诚挚的敬意。

小四川咿呀乱叫了一番，仰起来傻笑：“船长，现在过赤了？”

原本还绷得直直的一群人蜂拥而上，大呼小叫地把小四川围起来，压在地上用油墨涂脸。

他大步上前，毫不费力地将人抱起来，却意外发现对方睁开了睛。

王航依旧板着脸：“把鞋准备好。”

隔着纸巾，男人无声地她的指尖，暗示自己收了这份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