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shen去抓住那棵折断的小树，一使劲，将它的树gan1完全扯断xia来，抓在手里当zuo拐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shui与泥shui，他趴伏在地上，沿着弟弟gun落的山坡小心翼翼地爬了xia去。

他的妹妹吓得连尖叫声都无法再发chu，瑟瑟发抖地攀在山坡上面望着他。

他一路以那gen手腕cu的小树gan1作支撑，一步一hua地，一dian一dian地xia到小溪边，然后攀着溪边的石tou，向小溪中央的弟弟伸chu那gen树gan1。

哭得声嘶力竭的小男孩不敢放开抱着的小树，一边呜咽一边颤抖着摇tou。

“瓜娃zi！抓住！”他喊dao，一边从石tou上探chu更多的shenti一边竭力伸长手臂。

正这个时候他听见妹妹在上面惊恐的一声尖叫。

带着碎石与断木的shui波打了过来，瞬间淹没了他和那gen小树gan1。

……

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

被褥都似被换过了，虽然仍旧阴湿，但却没了那gu虫尸与niu粪的怪味。镇zi上来的医生在屋kou和三舅低低地说着话，并听不清楚。

他rou着yan睛，只记得自己也被大shui冲到了溪中的小树上，他抱着那棵树，护着他的弟弟，雨一直在xia，浪tou一波比一波大，弟弟一直在哭，不知dao过去了多久多久，弟弟又累又困，不知dao是睡着了还是晕死过去，又被他摇醒。后来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山坡上大人的呼喊，像是三舅他们找上来了，后来便记不清了……

有人在扯他的被zi，他转过tou，看见妹妹趴在床边，两只yan睛又红又zhong。一dian也不像她平时骄横霸dao的样zi。

“老汉，哥醒了。”他妹妹回tou说。

医生和三舅便都过来看他。他和他弟弟被捞上来之后都得了gan冒，各自发起烧来，弟弟的shenti好，第二天晚上便退了烧，倒是他因为营养不良、chu事的那天晚上又挨了打又挨了饿，睡了两天才醒。

三舅妈用家里存着作种粮的米，熬了满满一大碗大白米粥给他，看着他闷tou吃得xixi呼呼，面上的神qing就有些尴尬，想对他笑，却又不太习惯对他笑的样zi。

村里的小孩都不再招惹他了，他们都听说他那样大胆勇敢，敢淋着暴雨爬xia山坡、tiao到暴雨的小溪中去救平素里欺负他的弟弟。他的弟弟说他的yan睛好亮好亮，在夜里都能看清楚山路。他的妹妹说他有山神保佑，那天他先跪在地上求山神保护他，然后才爬xia山坡，后来他们果然都平平安安。

他shen上所有古怪的地方都变成了他的神秘与神奇，虽然他还是不太ai说话，但他们都愿意围着他，看着他闷着tou用竹叶编chu一只一只jing1巧好看的竹蛐蛐，他们用各自的小玩意儿跟他交换竹蛐蛐，他们带他去地里偷玉米和黄瓜，他们允许他来甘蔗地里他们用甘蔗秆堆chu的“秘密基地”……

他从来没gan受过那么多外来的关照，一时间无法适应，他的反应总要慢上一些，无法跟上他们的节拍。他只能默默地编自己的竹蛐蛐，听他们嬉笑打闹。

只是在妹妹又一次叉着腰跟大家炫耀她哥哥有山神保佑的时候，他抬了起tou。

“没有的，”他说。

但他的声音太微弱，嬉闹的孩zi们并没有听到，他们还是听她妹妹手舞足蹈地描述那时候的惊险和神奇，即使当时她哭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低xiatou去。

“没有的，”他低低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