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错愕，也许是震惊。

耳边传来少年聒噪的声音：“楼叔，我们去大保健吧。”

两岸的佛窟千年不语，只看着乱世中的人苦苦挣扎。

“如果人有来生，我希望我能生在太平盛世，一世无忧。”

事未平，何以言家？”

也许……还带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苦涩。

“那是将军的家，不是我的。”副将说。

青年副将的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自己看着那双睛，郑重说：“方渐，若天大定，何不可为家……”

随心所，张狂恣肆。

再不是永远板正的姿势，顺从隐忍的态度。

“我却想过。”

“我长到二十岁，却从未知晓，我这半生为之奋战，为之守护的，万民之国，万民之家，是什么样的……”

他看着远，黑的中不再有星光，也不再有希望。

“其实我并没有真正想过我到底喜什么样的生活。”方随说，“我比别人幸运，生来就什么都有了，别人可能奋斗一辈追寻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

楼涉川并没有说好或不好，只是问他：“我以为你不喜这样的生活？”

楼涉川看他拨着，把心中的疑问说了来：“最近怎么突然想要努力了？”

“国家国家，国也是家，将军也是民,为何不能言家？”

他转看着自己，那睛黑漆漆的：“将军，你要我卸甲归家，可我又哪来的家？”

那时候，自己的心究竟是如何，楼涉川已经想不起来了。

“我知这么说很欠揍……”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方随已经对自己以前挂在嘴边的禅的

漆黑的睛被盛世的灯火亮，永不熄灭。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轮廓，却呈现完全不同的姿态。

伊河的而去，冲刷着历史的尘埃。

“不了，将军。”副将打断他未竟的话语，“若有来世，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我既穿了这战袍，拿了这枚虎符，自然当以天为先，天未平,岂敢想自。”

他只记得自己说：“方渐，等国事初定，天大平，我便准你，卸甲归家。”

两人泡在温度适宜的里，方随长长地舒了一气：“最近复习每天趴着，我觉得我全都僵了。”

方随没有正面看他，只用余光偷偷扫了一，装作不在意的样：“这样不好吗？”

“将军既不知为何……便无为何。”

自己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好，如果人有来生，我愿与你共同生于盛世……”

副将却：“我一生，就是乱世，我方记事，已没了家园，我这一生，颠沛离，随军作战、深敌营，从未有过片刻的休憩。”

只记得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沉默，自己只吐两个涩的，不知意义何在的字：“为何？”

他们去的还是上次方随指定的那家，依然是最豪华的套间。

那一刻，副将究竟在想什么，他已无从知晓。

直至这一刻，楼涉川才恍然惊觉。

“好。”楼涉川说，声音不自觉也轻快了起来。

千年来，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副将的想法。

楼涉川回过神来，余光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