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觉，形容不上来。

陆繁再次见到倪简是倪振平手术那天。

倪简把门关上，轻步走过去。

陆繁一病房门就给倪简发了短信：你在哪吃饭？我现在过来。

倪简躺了几个小时，本睡不着，凌晨四钟，她起来洗漱，然后就回医院了。

可是一直走医院大门都没有收到回音。

陆繁这才想起他们一早就发了，倪简早饭只吃了一两，现在都过了午饭时间了。

知她是倪简之后，他从没给她打过电话。这是第一次。

他跟苏钦不一样，她当初几次拎着胆勾―引苏钦，苏钦只会面

倪珊立刻说：“我跟陆繁哥哥一起去。”

他在医院对面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让李慧母女和倪简在那休息。

倪简没提那二十万的事，李慧也没提。

李慧心中正乱着，一时没回答她。

“我回去了。”

倪珊愣了愣，把她跟倪简说的话都告诉了李慧。

四个人在手术室外面等着，都没怎么说话。

他坐得端端正正，肩膀宽阔。

兴许是灯光的缘故，倪简觉得陆繁现在这个样温和得不像话。

李慧拉住了她，“你陪陪你爸。”

陆繁站在门的大柏树，拨通了倪简的电话。

李慧听完心中有数了。

倪珊的影。

倪简又想起他在床上的样。

陆繁问：“你呢。”

倪简没有看过陆繁睡着的样，和他住的那些天，睡懒觉的总是她，没有一回比他早醒。

她走近了两步，弯腰凑近陆繁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发觉他长得真是不错，脸形和五官的比例分布都完。

倪简看了看他，觉得这种坐姿睡起来应该难受极了，可是陆繁闭着睛，面容平静，好像睡得很香。

陆繁转对李慧说：“阿姨，你们也没吃吧，我去买。”

看到李慧和陆繁，倪珊跑过来急切地问：“妈妈，怎么样？钱够了么？”

电话响到第四声时，对方挂了。

等陆繁走了，李慧问倪珊有没有跟倪简说什么。

见他一来就问倪简，倪珊轻轻皱了皱眉，说：“她说饿了，去吃东西了。”

走到近前，才发现陆繁睡着了。

夜里陪床的是陆繁。

倪珊不说话了。

*

他这会儿眉目温淡，睫阖在一块儿，倪简想起这双睁开的样，很深很黑，如果把他惹了，那就阴沉得能滴，很有那么几分凌厉。

她的脑顿了一。

手术从午两到晚上八。

过了一会，一条短信回过来。

八十分，手术完了，瘤是良的，就是有些复杂，创不小。倪振平被推来时还在昏迷，半夜醒了一会，又睡过去了。

上一次打电话还是给她送画稿的时候，那时他还不知她是谁。

前一天晚上，他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手术的时间，倪简回了一句“知了”。

倪简推开门，倪振平还在睡着，陆繁坐在椅上，背朝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