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在里面哭着说：“若培，我爸爸终于解脱了。”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被空，这一瞬间里右前方打来一束光，挡风玻璃上的雨模糊了一切，除了刺耳的刹车声他只能听到路柯桐还在絮叨着什么。

“你走了我跟你妈多无聊啊，空巢老人养养狗，延年益寿。”邱爸摸摸牧羊犬的，“这只退休警犬以前厉害着呢，是个老伙计，比你辈分大。”

“爸，我吃完了。爸？”

正说着，邱妈在卧室喊：“老邱，电话。”

怎么会这样，邱骆岷一时惊得说不话。

“怎么了啊？”

邱妈急忙穿外套，解释：“路路爸爸交通事故了，他妈妈也联系不上，咱们现在接上路路去医院。动作快儿！”

“别了，我都吃一个钟了，上吃完。”

巨大的声响从手机里传来，雨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撞击声、轮胎的摩声……唯独没有了路若培的声音。路柯桐手一松，叉掉在了地板上。

雨又大了起来，他开车驶这条窄街，雨刷的速度不及雨滴砸落的速度，视线有些模糊。电话刚挂又响起，而他还沉浸在短暂的心悸中没有来。

雨声肆，路若培把所有都看在中，不禁苦笑，周遭再怎么变有的事儿却每天都会发生。目送那两个影走远，他亮手机看时间，一刻却来了电话。

“你还回不回来啊？”路柯桐一听就知在吃东西，“那么大雨你去哪儿了？刚差回来就约会吗？”

等邱爸去接电话了，邱骆岷自己抱着狗拍照，觉得帅哥警犬简直所向披靡，也就不到两分钟，邱妈惊呼了一声。邱爸随后喊他，让他赶紧换衣服。

他想起路柯桐小时候自己在家，他去应酬很忙总是回家晚，每次雨路柯桐就像找到了理由，打给他说自己害怕。后来路柯桐又忍不住卖自己，说：“其实我不怕，我假装的，那样你就早儿回来了。”

邱家灯光明亮，邱骆岷正逗一只德国牧羊犬，他拿着手机拍照，说：“我说爸，我还没走呢，你就找好接替我位置的了。”

不过梦不梦的，从费原揽着路柯桐笑的时候开始，就都醒了。

路柯桐发麻，翻动电话簿的手指都在颤，他想报警却不知路若培的位置，而温凝的手机也无法拨通。携着雨的冷风灌屋，他冷得面惨白。

没说完？”

路柯桐打完电话就来等着了，雨伞遮不住什么，他上湿了大半。上车后

我吃完了，你快到家了吗。

路若培说：“不言，等你吃完我就到家了。”

收拾完他们往路柯桐家赶去，路上邱爸打了几个电话，交代了事故要怎么理。最后一个街还没拐弯儿，邱骆岷看见了打着伞的路柯桐。

☆、他不

“路路，快上车！”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一旦说就过了界，他们俩从铁路局宿舍玩儿到秋叶胡同，费原为他打过架，他为费原背过锅，局里组织职工家属旅游他们一起爬泰山，一起游北河。谁家说起发小打的就是他和费原，竹成双什么的太诗画意了，他从来也不敢那么的梦。

雨越越大，地面上积了一层，两辆车静静的横在十字路中央，仿佛之前撞击发生的巨响只是个幻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