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怨恨这该死的天命，若冥冥之中一切真的有所注定，为何要将世间的生离死别全加诸在他们上，为何要让他们这样可笑地错过？

敖渊恍若未闻，失了一边的龙角，他上妖气锐减，若再动手，他已经不是繁烨和楼琉衣的对手。但他平静无比，将那龙角放小山君手中，再次将小山君抱住了，“我知我自私，但我……不能陪着你，抱歉，他还在等我。”

郡主郁郁一生，山君等待一百三十年，敖渊对得起谁？

……是。”

我在那万分之一瞬间的动摇中忽然想起了一件，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我知的事。

他早已知一切，知前的人是敖渊，也认定了敖渊就是许博渊，他分明是要陪着许博渊死的，可他又希望敖渊活着，若不是为了我在这一刻能够阻止敖渊，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解开见证？

“我走了。”敖渊。

敖渊放开小山君，站了起来，朝着墓走来，我依旧挡在，然而此刻我已经再也找不到阻拦敖渊的理由。浮霜显然也明白，想要将我扯开，但我不愿，我不想就这样让他去，哪怕我的理智上已经被迫接受，但我的上还是无法认同。如果他就是许博渊，那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痛苦是为了什么？

巨大的龙声响彻天地，我看到敖渊神失焦，双膝跪地，这一刻，我无比清楚地受到了他的绝望。

“不……”我仿佛获得了胜利，重新有了阻止他的理由。可这胜利讽刺无比，只会让所有人更加痛苦，也让我无法承受，我再也忍不住，在浮霜的搀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山君已经让雁泽解开了见证……同生共死的见证，已经解开了啊……”

敖渊上绽放一金光，他的额上，两龙角慢慢长，他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亲手折了其中一，“这是我的角，足以让繁烨成龙。”

他可以与许博渊同生共死，却不愿敖渊追随他而去，是他希望敖渊活着吗？可他自己也明白独活于世是多痛苦的一件事，又为何要敖渊如此？

小山君泪如雨，“没关系……我、我会好好的……你去陪爹爹罢，我会好好长大的……”

我终于真正明白过来，那一刻山君说的那一句“我又怎么会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兮……”我听到小山君对我说，“让他去罢。”

小山君的剧烈颤抖了一，泪从瞪大的眶里不断落，滴在敖渊肩上，将那玄黑的衣袍染得更深。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山君要解开见证。

此刻敖渊灰白的脸，足以证明我的胜利。

“嗯……”小山君泣着，了。

我想我们没有人能够会小山君的心，我知他是不恨敖渊的，甚至因为血脉中密切相关的联系，他一定是想要亲近敖渊的。现在他得偿所愿，敖渊果真是他父亲，却在短短时间，送别了山君，又要送别敖渊，我为他的苦难而心痛难捱。

我受不到一欣喜，我宁愿自己不知这件事，宁愿自己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退两难。

这就是天命吗？

后繁烨破骂：“你装什么好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这样不公的，哀恸的，又可笑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