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随一说，毕竟不可能真的将三少爷用链拴在边，况且陈轩除了分会，本无可去。奈何林海还是低估了陈振兴寄来的信的分量，等远方跑到厨房说陈轩不见时，他剥菱角的手狠狠一颤，指尖瞬间划了，暗红的滴滴答答落在半碗白的菱角肉上。

林海直到此时才明白，三少爷早上的乖顺都是装来的，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从而逃分会。好一个陈轩，好一个能屈能伸的阔少，林海分会门时都被气笑了，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喜上这么个磨人，明明被家法伺候的时候委屈得踏踏地趴在他怀里，转就能扯谎往外跑。

林海抬起的手慢吞吞地收回来，冰冷的指尖缩成了拳。北风呼啸，小厮的话被绞成零零碎碎的字，徘徊在他耳畔，却又钻不心里。

而林海低看了掌心的血印，都是听小厮说话

陈三少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

林海一声不吭地听着，等远方说完，拳猛地捶在桌上：“不敢拦？”

“咱们三少爷说了，您什么时候娶钱家的二小，他什么时候回来。”

“行长，那是三少爷啊。”人叹了气，“您的男妻，谁敢拦？”

然而他话音刚落，街就拐来一辆黄包车，上窜一个油粉面的小厮，弯腰小跑到分会门前，嬉笑脸地对他们行礼。

“菱角是人家一大早摘送来的，很，你肯定吃。”他怕自己说太多，陈轩不好意思哭着发，只得说些闲话，“我来剥，你张着嘴吃就成，好不好？”

“好啊……”他轻轻笑了一声，继而抿唇摇着轮椅往外走，“长本事了，还会跑了。”

他怀里的阔少爷发类似哽咽的哼哼。

陈轩，乖顺得不得了。

林海回望了一，逆光不太看得清三少爷的神，只觉得那双睛里盛了太多的依恋，连忙张开双手把人搂住：“想哭就哭，我惯你。”

小厮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三少爷亲说的。”紧张的神不似作假。

“看门的人说三少爷很早就门了。”远方连忙把碗挪开，拿了帕替林海手，“说是要去买东西，他们不敢拦。”

林海闻言，脱而：“不可能。”他指着分会的牌匾：“这才是他的家。”

“他亲说的？”林海缓缓撩起，直视小厮的睛。

“行长？”远方也走到他面前，轻声询问，“要不要派人去陈记问问？说不准三少爷回家了。”

“林行长，我是陈记的伙计。”小厮拱手，“三少爷刚刚回了陈记，托我给您带个信。”

“行长。”云四开车到了门前，摇车窗喊，“咱们去哪儿找三少爷？”

林海这才安心，松开手由着陈三少往屋外走：“时候不早了，你去前厅坐坐，上就能吃午饭了。”

然而稀奇了，陈轩像是哭够了，趴在林海肩气，还偷偷摸摸地抓了一把桂圆袋。林海装作没看见，对着陈三少又是亲又是哄，好说歹说把人哄住了：“别瞎想。”

林海回过神，张嘴时犹豫了。陈轩嫁给他以后，再也没去彩云轩，听曲儿也就听了一回，这年节的档，三少爷能去哪儿呢？

咐远方：“中午煮菱角，给三少爷败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