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只是促：“去。”

他还在对我徒劳的警告。

“两万。”他笑着答。

他不在意钱。

那趟货跑的很远。从城南送到城北。

在路上，我甚至开始关心这辆小货车的来历。

一路全是从老旧小区和工厂便绕行的。我原本还以为沈思是要躲着监控和警察，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在离交货三百米距离的时候，沈思让我车。我以为他变卦，一脸受伤和恐惧的看着他。我知我只要用这种神盯着他，他就会心。

他说把来的时候着的表卖了。

他还是一脸的无所谓：“如果它原来的主人毒瘾发作，等着现金，那就可以。”

挑衅的，不屑的，混合着鄙夷的气。

“你怎么就卖两万。”我埋怨他对这个世界的常识认知的不足，我没见过沈思过百万以的手表。

我看见他脸上有种欣喜和诧异正在蔓延，然后他非常正经的跟我说：“我真的惹了非常大的麻烦。”

果不其然，他开问：“你图我什么？你现在图我什么呀？”

我拿我在镜前面行了数以千计的表演功力，装一副颓丧脸孔，挤压哭腔：“我……我……”

我着气，慢慢的了车

他笑着摇摇。

我又问这辆半新不旧的小货车，怎么会两万块就能买到。

沈思很快就投降了，他有认命，又有欣喜的扬着音调问我：“你不会后悔吗？”

我赶紧说：“我有住的地方，我也有钱，我养你好了。”

不用说完。不要说完。

“多少钱？”我问

我摇摇。

好的，我知我只差这最后一关了。

他拧着车钥匙，踩着油门。我听到小货车自发来的噪声，忽然觉得很幸福。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耻的人，我就是愿意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我才不在乎别人是不是唾弃。

我赶快伸手去找车里的安全带，扣紧安全带，我把我自己像是五花大绑一样的拴在车上。我不知他这样明不明白，但是我只能这样，我知我的脸看上去有多单纯和天真。连王朝这种在娱乐圈摸爬打的人，都没能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看来，我早就不怎么念书了。那是多么明显的现实啊，有什么无辜又无知的中学生会现在台球厅那种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地方。

沈思的睫微微颤动，他叹了气：“等我把这趟货送完再说。”

“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就睡在车里。没有份证明、没有护照、没有驾照、没有银行卡，我甚至连洗澡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那种冷淡和不屑说到底只是一种自我防备。

沈思还是好脾气的笑着：“买的时候是一百多个，卖掉的时候只值两个。”

时候，我坐的位置一样。

“你知不知我现在什么境？”他叹了气：“你找娱乐新闻的记者都能找到我，如果警察想要找我易如反掌。你知不知我……”他不说了，停了一会儿才说：“你车吧，以后别来了。”

摇是答应，才是拒绝。我已经了解他的这些习惯了。

他停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