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璋心里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却发作不得，只能笑，“没问题。没问题。”

听得这话，苏君俨的睛不觉眯了起来。他手指不轻不重地在桌上敲了敲，又抬瞥向钱国璋，“孙副局看来是真喝多了。”

众人只得揣着明白当糊涂，主动扯起话题，将这一节遮掩过去。

钱国璋自然持要招待山崎泽夫吃晚饭。

苏君俨微微一笑，“钱市果然屋建瓴。”

翻译刚准备翻译，却见苏君俨已经轻松地用日语接，“中日两国确实都重视‘忠’、‘孝’，但却有很明显的区别：忠孝在你们日本人看来是无条件的，而对我们中国人来说是有条件的。”

一顿晚饭吃来，日本清酒虽然酒度数并不，但在座的不少人都有些醉意，言谈之间越发恣意，文化局的一个副局醺醺然地说，“今个儿午那个女茶师长得真有味，你们注意到没有，她的脖，啧啧，白得跟雪团儿似的，如果能摸上一把就好了……”

聊完了天，才惊觉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

苏君俨心中舒畅，似笑非笑地扫一钱国璋，又端起茶碗，优雅地小啜一。

山崎泽夫睛一亮，攀谈之意越发踊跃。而其余人却不免惊讶，苏书记果然深藏不。

一人又折回了九重天的三楼的日本料理。

这话其实无关痛，可是偏偏和钱国璋刚才那一番“见”相左，如同一个巴掌甩在钱国璋的脸上，钱国璋白胖的脸上便有些讪讪之。

“这个条件就是‘仁’。”苏君俨的视线仿佛不经意地掠过钱国璋，“来说，对中国人来说，统治者如果不仁，大家可以揭竿而起；父母不仁，孩可以以死拒之，甚至大义灭亲。而这些反抗的行为在你们日本是绝不可能被接受的。”◎

钱国

苏君俨原本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面前黄褐的陶罐里那只孤零零的红梅，并不参与周围人的谈阔论。不料山崎泽夫却一直留意着他，主动问，“苏君如何看待中日德理的区别？”

山崎泽夫朝翻译耳语了几句，翻译有些为难地将他的意思解释给其余人，“山崎先生说他很谢今天午在蔺川品尝到了味的羊羹，还有刚才那位小的茶艺也让他心愉快。在正宗的日本茶里，是绝不允许谈论金钱、政治等世俗话题的，更不能用来谈生意，只能谈些有关自然的话题。既然今天钱市长请他喝的是正宗东洋茶，不如在座就一起聊聊中日文化吧！”

钱国璋好容易瞅到这么一个空，急忙话，“我觉得日本人有一行为模式值得我们借鉴，那就是各本分。日本的经济社会能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和这一肯定脱不开关系，如果每个人都各自为战，拒绝在一个既定的等级模式生存，只能是一盘散沙。苏书记，你说对不对？”

念

山崎泽夫，表示同意。

山崎泽夫并未看二人之间的暗涌。听到翻译之后，老先生反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其实我们日本人太过习惯享受束缚中的相对自由，拒绝跨越等级的变革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语很好，不腐，枢不蠹。太沉溺于自己传统文化中的，太沉溺于自己经济的发达，在学术虚、经济虚的今天，着实需要警醒。”

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