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珍，过来帮我清一清睛。”

姥姥从他手中抢走镜，扔了手上的剪刀，为姥爷鼓起掌。

“寸是寸，寸中带着秃，”他形象生动地比喻：“我的，仿佛一个被人们用脚踩过的草坪。”

“你好多年前织的帽。”他一认来。

不知以为这一对老老太正在激告白，知的明白，他们是在激骂战。

姥姥才没有一让着姥爷的意思，声音绝对不被他比去。

镜献上，姥爷对着镜中的自己，当场落泪。

年夜饭上,姥爷着姥姥织的线帽。

姥爷的表一如往昔的正经严肃，他的帽不是。

“我你！”姥姥以回应。

姥姥笑着用手指比那么一毫米：“稍微修了一。”

他嘟嘟囔囔：“发丝去了，泪一直个不停。”

“我还没剪完，你看什么看。”她底气不足地把他的掰正。

“我你！”姥姥退后一步，手势朝姥爷发送一颗心。

事态严重，姥爷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姥姥慌了：“老、老……你哭啦？”

姥姥惊喜地从衣柜深翻帽，抓了抓小球,决定就是它了。

“姜明珍！”姥爷要是坐的轮椅，现在已经追着她满院跑了。

“姜明珍”之后，是比它声音更大的“我你”，接着“我你”，是双倍嘹亮的“姜明珍”……

那线帽是灰蓝的,跟他的大小恰好合适。它从眉遮到整个脑袋,后脑勺上坠着同的绒绒的小球。

“是啊,”姥姥的脸颊贴上柔的布料，舒服地蹭了蹭：“好怀念啊。”

“……”

“额，”姥姥使劲咽了：“不丑！绝对不丑！我跟你说，年轻人的故意要剪这种，这叫寸，算是个有名有姓的。”

“人不帅。”姥爷迅速找回重。

“姜明珍！”姥爷怒吼。

吼到惊动厨房的小辈，吼到惊动街坊邻里。

她走近他，帮他清理，听见狡猾老油条低低的笑声。

“丑哭了。”姥爷着泪说。

“听得过瘾吧？”姥姥也笑。

妞妞立即照姥爷的吩咐办。

某一句“我你”之后，姥爷总算消停。

“姥爷成秃啦！”妞妞捧腹大笑。

摸了摸姥爷卤一样净光的新发型，她把帽到他的上，飞

“鬓角？”姥爷抓住奇怪的关键词：“你对我的鬓角了什么？”

☆、姥爷的名字

姥姥面凝重地对着姥爷的沉思。

“这文采，帅！”

妞妞揣着镜来到院的时候，姥爷的发型，已经彻底没救了。

“原来因为这个的泪啊？”姥姥有种被骗的觉。

童言无忌，最是伤人。

“帅！”

“瞧，我发现了什么。”她从后亮线帽，在姥爷前晃了晃。

剪刀再一次自由地挥舞起来。

“这次饶了你，不为例，”她说：“我确实你。”

块小镜拿给我。”

“帅！人也帅！”姥姥鼓掌鼓到手痛：“您的貌和二八年华的小伙无异，这帅气的脸撑起了旁人难以驾驭的造型，鬓角的风霜更为您增添一抹成熟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