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掐分掐秒，于六整跟女孩接上了。

“二哥给介绍的，讲好一起吃个饭，逛逛街。”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

这日阳光烈，透过餐馆窗投来，把赵慈的脸剖成两半。

“什么朋友，也不知成不成，反正他们让我试试。”

见面当天，程策提前十分钟抵达餐馆。

虽说那是陈站长的远房侄女，但两边人都事先打过招呼，说勿要有心理包袱，行就行，不行就再见。

“大程，你瘦了不少。”

该预防针打得很有效果。

他什么要不痛快。

“约会？”

“你念的什么大学，咱们心里有数，怕你一谈实在的东西就怯。阿慈，我主要是担心她嫌你文化平低。”

由于肤变黑的关系，那牙更白了，笑起来明晃晃，几乎在发光。

程策看到他手腕上有晒痕，脖也是。

“哥，总之我少说话，多。”

“这就对了，你多跟她谈谈文艺的东西，越飘忽越好。”

“懂了，我向他看齐，尽量表现得上档次。”

◆◆◆

“对了，什么时候带我参观你俩的婚房？装修完了，一直想去瞧瞧。”

赵慈依然在笑。

“哥，你放心，我一定超额完成任务。”

“晚上跟人约会，你午饭韭菜馅的。”

赵慈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一顿好走，逛公园，看市集，挤来挤去，把蒸透了。

“......你要开始谈朋友了。”

“对，你想想程策，那一套深莫测假正经，唬女孩最用。”

从前每个月都见面的老朋友，隔了好些日，他觉得赵慈上，忽然多一野味。

“大程，不要看不起韭菜，这东西杀菌。”

程策将双手交握，两拇指绕着打转，正反，转啊转。

他原本打算在外晃一晃，候到准再去，但大玻璃窗后，突然有一个男人跟他招手。

一半深，一半亮，连带着瞳颜也变浅了。

“其实今天就行，瞧完了，晚上我请你吃烧烤。”

蹲在赵家大院吃瓜。

女方不施脂粉，上T恤，宽松中，脚蹬一双人字拖。

这对程策来说，是有些陌生。

“一会儿我再来个糖蒜。”

千万别扭不甜的瓜。

也不会和几位哥指着地图，握住铲，心鸡山的贤者之途了。

“你也是。”

今天的他穿白衬衫，但熨得并不平整。两只袖胡乱挽起，半不低，像刚乡回来似的。

午挥别程策后，赵慈依照家人指示，整了整衣装，着大太阳，徒步赶赴约会现场。

“......喔，明天怎么样，你有空吗？今晚我有约会。”

程策定睛瞧，发现对方的脸晒黑了，轮廓消瘦了，发剪得非常短。

程策看他，再看表。

男方乱发黑脸，衬衫布帆布鞋，领歪歪开着，叼一支烟。

压不，拴不住的那种张狂。

“为什么要飘忽，脚踏实地不好么。”

赵慈说自己这几天都在鸡山，陪着二哥三哥搞活动。程策嗯了一声，没多嘴问活动是什么容。

当夜，这对承载希冀的金童玉女，光是隔着人一对，就知喜事决成不了。

◆◆◆

赵慈指指餐牌。

唯独笑容还是老方。

动作很大，很雀跃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