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因为公良至是孤儿。

他当然知自己在扯淡，无非是说个兴，也拉着公良至说一会儿话罢了。公良至认真地听他抱怨了一通，在他换气的时候指：一、我辈修仙中人，寿数绝对不止百年。二、不过生辰也不会天崩地裂，我就不知生辰。

“啊，我原来把长给自己准备的面吃了？不好不好！”

魏昭早就知这事，但作为一个锦衣玉长大的世家，他对“孤儿”依然懵懵懂懂缺乏概念。此时公良至说他没有生辰，魏昭才突然明白了。

前一条让魏昭扁起嘴，后一条则让他张大了嘴巴。

魏昭在乾天谷过的第一个生日，委屈得一塌糊涂。山中如此安静，这一天和每一天一样，没人会为他的生辰什么反应，连个恭喜他的人都没有。一向是人群中心的小公一回有了想家的念，他伤心得直鼻，觉得自己像被世界遗忘。

“不。”公良至浅笑，“你那碗面，本是给我一位朋友准备的。如今他远行海外……”

魏昭没哭，八岁的小男汉才不哭。

“你不知自己的生辰？”他惊呼。

公良至不像魏昭，他没有疼他的祖母，没有爹娘，没有哥哥，甚至没有惦记着他的亲戚、伙伴等等等等。魏昭第一次没过好生辰就这么难受，公良至呢？他的生辰从来无人祝福，没人会为他的诞生欣喜，没人知

“没有。”公良至回答。

魏将军府的小公从小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过起生日来比不少世家老人的寿诞还闹。魏昭还在瑞国的时候，每年生日都要大大办，设宴会，放烟花，收一大堆礼。魏老太君疼他像疼珠，魏大将军老来能到天上去，魏昭前面的三个哥哥一个又大了他一两轮，也把他当儿照顾，魏昭没被坏简直是老天保佑。但他虽然不算纨绔弟，要适应从世家弟到清苦修真者的变化，也不是件容易事。

“我是孤儿，以前的事不太记得。”公良至说，“摸骨只能摸大致年岁。”

公良至跟他过一个生日，那本来就是他给公良至的。

“你从没过生辰过？”魏昭的声音更大了。

魏昭玄冰渊后脑中时时刻刻想着无数事，书中的特殊日记得很牢，却忘了今日有什么特别。他忘了今天是生辰，却记得除了他俩以外，认识的人中没别人在这一天过生辰。

没人给你过生辰？魏昭想问，你爹娘呢？你祖母呢？你哥哥呢？陪你玩的侍从呢？人呢？

公良至不直说“我那朋友死了十年”，大概是担心卫钊嫌这碗死人面晦气。

公良至是来交代师傅说的什么事，事到如今魏昭已经一没有印象。他只记得自己抓着公良至的袖，可怜兮兮地说自己的生辰没人理睬，抱怨自己遭了冷遇。生辰是多么重要的日啊！每个人一生只有一个，一年只有一次，就算活上一百岁，也只能过一百次，如今他少掉了一个，这个世界真是跟他过不去……

他让服侍他的侍从煮了面，加了两个，捧着面祝自己生辰快乐。和往日闹丰富的宴会比，这场面真是寒酸得让人心酸。魏昭正不不愿地扒拉着面条，公良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