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看郁书翰并不想说这个，郁珩却持追问，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个字，居然就被他生生唤了不依不饶的意思来。

“我都明白，你其实早有离开此地换一避风的想法，只是我的况恶化得太厉害，将你给拖住了。”郁书翰叹了气，“不过今日你见了珩，心中怕已动了和我一起死在这里的念了吧？”

兰修筠似是气到了极，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二人便在郁书翰面前短兵相接地对了一掌。这丁的发好像完全不足以排遣他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不懂何谓喜怒。

兰修筠心空落落的，莫名觉得自己这一辈过得真是索然无味。他的视线自郁书翰脸上移开，落到郁珩正在给父亲摩的手上，一记刀扫过，简直想把那只手给剁来。

不忍看，不忍闻。

阙祤不知他这一伤病是怎么回事，不敢让他自己用力，忙小心地扶着他半躺回藤椅里。

郁书翰没答话。

的双，“自打经脉受损，这两条废了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郁书翰疲惫地笑了，对他：“辛苦你了。”

郁书翰嘴唇颤了，闭上，偏过。

郁书翰错开他的视线，轻声：“我是早该死的人，这些年你用力和药吊着这条命，却也无力改变油尽灯枯的结局。可你不同，修筠，你还可以选择好好地活去。”

仿佛于他而言，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真正重要一样。

这两句话分明是为兰修筠好，却将他说得怒目圆睁。他一把握住郁书翰的肩，大力挥开郁珩阻拦的手臂，居临地盯着郁书翰的双，咬牙切齿地：“你让我选？你觉得我还有得选么？郁书翰，我告诉你，不你能不能活去，生也好死也罢，为人为鬼今生来世，你都休想斩断你我之间的纠缠！”

好一会儿都沉默不语的兰修筠肩忽而动了一，他微微侧过，满苦涩地看向郁书翰，对上的却依旧是他永远都波澜不惊的双眸。

“放开我爹！”郁珩再次探臂过去，这次带了力。

郁珩伸臂将二人隔开，“义父，我不是当年那个不用的小了，不能让你再一次将我爹带走。”

不然二十年来在我旁不肯移开寸步的人，怎会将我一人放在一边去和别人动手？

他总是安静的，温和的，包容的，承受再多痛苦也不曾抱怨一句，只是那样平静地接受了。面对自己曾经给他的诸多伤害，他从未埋怨责备过半个字；可自己捧到他面前的一颗真心，他却也从没正瞧过。

阙祤正要说什么，兰修筠已经站起来，弯腰作势要将藤椅里的人抱起，“书翰，你得休息了，我们走。”

郁书翰把手从他掌心，想拉一拉上盖着的薄毯，才到毯边，便有人帮了他——兰修筠、郁珩与阙祤同时。他只得气地闭了闭，尝试着直起。

兰修筠一震，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经脉为何会受损？”他问。

“书翰！”

郁珩一手放在他的上，一一帮他轻轻摩，明知这是徒劳的，却还想盼一个奇迹。

“让开！”兰修筠低吼。

郁书翰叹气：“修筠，你还执着什么呢，你心里明明早已清楚，我们走不了，也走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