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已经输习惯了，并不生气，若无其事地起请林员外落座，他在一旁观棋。山中清幽，三人轮番对弈，不知不觉天慢慢暗了来。晚风徐徐，清怡人。

说着说着，裴策对林员外：“伯父，普济寺素斋远近闻名。咱们明日清晨发，香后去后山赏花，晌午就在寺中用饭休息，修整后再山，您看如何？”

跟学生说好要走了，现在裴策问，他正好可以顺势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可简简单单一个“是”字，在转了几圈，就是说不。

三人一起往回走。

宋言扯了嘴角，不置可否。

两人一旦认真起来，睛和全心思就都黏在棋盘上了，连林员外走过来都没有察觉。

宋言和裴策主动放慢脚步，走在父女俩后，目光却不约而同落在了噜噜的背影上。

林员外拍拍她的手，笑：“说明天上山的事呢，你不是想去看花吗？爹请裴策和宋先生陪你去。”

林员外想了想，：“伯父年纪大了，懒得动弹。这样吧，我留在寺中听大师讲经，贤侄带蕙娘去赏花吧。她天天关在院里，没见过什么世面，贤侄到时候多给她讲讲。对了，宋先生有何打算？”

林员外也不声打扰，安安静静地立在宋言侧，捋着胡默默看。

他这样认真，裴策心刚刚升起的那猜疑顷刻就散了，笑着打趣：“你也不用自谦。如果不是你严加教，蕙娘现在估计还喜猫叫呢。”噜噜是猫，即便是人，单凭她喜喵喵叫这一，从小惧猫的宋言就不可能对她有其他心思。

宋言犹豫了，“我，还是陪您听……”

林员外惭愧地笑，刚要说话，那边樱桃陪着噜噜走了过来，看噜噜一边走路一边睛的模样，分明是刚刚睡醒。这丫，一睡就是大半天，定是昨天在温泉池里玩得太疯了。

“你记倒是好。”裴策由衷赞，不再多想，专心应付棋局。

学生明媚的笑脸倏地闪过前，宋言一紧，无奈地，苦笑：“真是不想承认都不行。学生看似憨温吞，实则极其倔，她认定的想法，旁人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我算是黔驴技穷了。不意外，山后我便会向林老爷辞别。”

裴策立即打断他：“你还是跟我一起陪蕙娘吧，有你这个严师在，她就算想淘气也会忌惮着，否则我真怕一不留神就把她看丢了。”

约莫一刻钟后，一局结束，裴策胜。

噜噜张了张嘴，回看一温柔浅笑的裴策，顺便瞅了瞅脸冷淡的先生，撇撇嘴，小声求：“爹，我不想让先生陪，就你跟裴策陪我不行吗？”先生冷冰冰的，又不喜她，她不想再见到他了。那种觉，就好像有条鱼悬在，她伸爪去够，可不她抬得多，都够不到。既然够不到，倒不如不见，那样她就不会心了。

“爹，你们说什么呢？”噜噜三两步挤到林员外和裴策边，挽着林员外的胳膊。

她声音虽小，后面竖着耳朵的两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裴策的笑容里

学生已将他视为路人，他还有什么犹豫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率承认，裴策想笑他就笑吧。

宋言冷哼一声，自动忽略裴策的暗讽，伸手将他刚刚收起的几颗棋摆回原，“咱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