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公公心一横，斗胆生生打断帝王谈论正事，细细禀告虞矜一事。

虞矜歪，青丝纠缠贴面过，似是专意听着。

被褥一动，却不揭开。

虞矜最是这双独一无二，心中千言万语暗蕴其中，是他第二张嘴。不可说的，不愿

玄北意揭开被褥，里的人儿死死拽着不肯松手。

老公公坐落于地，“老虎山中王，这王一字即是至无上，非猪狗羊可比拟。老虎尚且威风，何况吾王乃人上人。他啊，是站在山间天边的人，睥睨众生。这天，他喜的，是他的；他不喜的，亦是他的。”

老公公心中有数，架不住早朝足有两个时辰。

“若王喜您，天好便都可赠；惹王不悦，莫说小小糕，连千万命也由王定夺的。小主可省得？”

这颜诸急匆匆吩咐召御医瞧病，正上禀，又听玄北与明尚书争执不休，不得不止步门外。

颜诸不知一番话中不中用，好赖不再闹腾，只不过一声不吭呆在殿里，不知是否别有打算。

老公公角瞥见白纸黑字，心尖一阵颤动，他心知话实在不可再多，最后只：“事已至此，老只能劝小主服个，切莫闹，平日也罢，只是这闹是万不可闹大的。”

“主或年少不知事，今日老斗胆谈论一二，还望主姑且一听。”

“还在胡闹？”

约莫半个时辰，小公公又苦脸而来，“颜公公，大事不好，小主不肯叫御医瞧病，才怎么也劝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大王驾到――”

小祖宗这才撒手，整个小人汗津津缩成一线团，三千青丝散乱。

说罢，他便站起来，恭顺弯腰退。

早朝散去，礼尚书又留在殿中与大王请示三日后年宴的主持大事，指不定何时完事。

颜诸心知虞矜缺名分，自然没有由传唤御医，还需大王恩准。

颜老公公翘手一指，又说：“老跟随大王十年又八，一回见大王如此人次。这回王稍有动怒是真，对主尚有谊也是真，不过让主罚抄百遍罢了。”

这一夜，玄北不曾现正清殿，也并未留宿如梦阁，只一人就寝养心殿。

通报太监嗓音尖细，拖长音叫喊。

他微微抬，苍白的眉鼻唇，中一片，委委屈屈的模样，又抿着嘴巴睁大盯着玄北。

前无旨意，后有虞矜挡门扉。颜老公公是王近大太监，自得伺候王左右。

所幸玄北不怪罪，又与尚书说了几句便去了正清殿。

饶是如此，第二日早朝刚毕，正清便有人传话来：小主昨夜着凉，清早发，不知该不该传唤御医。

留守小公公没胆推门，又恐事，整夜守在窗，估摸时辰偷偷看上两。

虞矜不，不摇，光光盯着他。

正清殿中鸡飞狗，虞矜不见踪影，仆御医皆苦大仇深围在床榻边。

玄北走近才瞧见里被褥鼓起一大团，边角一条纤细小脚。

偏偏虞矜清晨发烧，正巧是三日一朝时辰，人不敢打扰必然拖延至此。

玄北面阴沉，掷地有声，惊吓得众人扑通一声齐刷刷跪，俯贴地不敢言语。

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