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临了别之际，她不用顾念曾欠他恩而耿耿于怀，记挂于心。

他站起来，修长的影遮挡住了大片天光，本就因雨而昏昏沉沉的天更暗了几分。他背着光，五官藏在黑暗里，唯有那双睛如亮着幽火，闪闪而动：“你现在回来，我愿意跟你谈条件。”

她不久留，目光落在恍如静般凝固的茶上，端起杯，一饮而尽：“谢谢招待。”

燕绥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她曾睁睁看到他以一己之力吞并了一家实力并不比燕氏差很多的大型公司。

――

从知真相起，那种藏在臆间的荒唐在此刻终于化成一声轻笑。燕绥一甩手，从他掌心走自己的手。

“我这人记仇，你最好别来阴的，被我抓着辫你看我念不念旧。”

想到这，燕绥顿觉燥，有火苗从心底蹿，似要把一切焚尽。她拧眉，神不郁，意识沿着腰摸向袋。

“碎了也好。”她神都未变幻一，低声：“是时候散伙了。”

她起，居临地看着他，耐心彻底告罄：“燕沉，看在我们并肩作战多年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

可那又如何呢？

燕沉的目光从棋盘上凌乱的棋局落到她脸上，停留了数秒，想叫她的名字，那两个字都到了嘴边，却又打了个转吞了回去。

燕绥

燕沉摆明了要对付她对付燕氏，别说这会对他没什么好脸，她甚至想上去一套组合拳，听他叫爸爸。

忽听他：“我对燕氏势在必得。”

燕绥似看不他眉宇间的纠结，低轻笑了声，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用不着对我手留，我也必不会给你留可乘之机。”

燕沉一声不吭，掀了看她，递来一盒烟：“不借火？”

甚至，为此心谋划。

她松手，似不经意般让手中克杯脱手落，漂亮的瓷绘磕在凳脚，顿时四分五裂。

燕沉的目的昭然若揭，她用脚趾想也知，置换他亲允诺的条件是哪些。

话落，她抬步就走。

燕绥伸手去接，指尖刚挨上烟盒，燕沉手指一松一带连着她的指尖一起握住：“我知我和你之间势必会有这么一次见面。”

在商圈，燕沉这名字比她燕绥要响亮得多。

燕沉的“谈条件”，无疑是松给了莫大的优惠。燕绥就是要求他别对燕氏集团什么，他都可能应允。

看着燕绥走至门，门把就要离开，燕沉终于开叫住她：“小绥。”

也直到此时，曾经可以把后背互相交托的对手背叛，她被迫要和燕沉划清界限时，她无比庆幸自己这些年虽承蒙他的照拂，始终待他公允大方。

不过这里到底是燕沉的地盘，她也不是一动怒就理智全无的野兽。这个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被她撇至脑后。

她不是圣母，没有悲天悯人的怀。

她垂眸觑了，捺想反手拧断他手指的冲动，抿着唇，正提醒。

――

这段时间，破烂事太过集中，她对香烟也多了几分依赖。奈何此时双手空空，她只能作罢。

燕绥转，无声地用神询问：“还有什么事？”

除了手机，并没有她预想中的烟盒。

抗衡，才会如此不计代价的想铲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