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把白纸拿起来，又细细看了一遍，才转过来看他，坦然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也看不懂。”

如果不是被这些视线着，他一定不会不小心走一直以来被他刻意忽视的脑外科病房吧。

他认真又仔细的解释着，边一笔一划写自己的名字。字写来像他的人一样清新，可顾七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写“叶”字的时候，他先写了一竖，才犹豫地添上去一横；写“梵”字的时候，最后又不小心少了一。

顾七嘿嘿笑着打趣，搬过来一把椅，和他一起坐在窗边晒太阳。午休时间的工作很清闲，坐了很久，兜里的手机也还是安安静静的，没像上午一样响个不停。叶梵也安静地低着，无声无息地，在白纸上认真地比划。

“你是新来的医生吗？”

老护士看了看表，“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午来的是实习护士，时间也不定。”

“如果每个病人都像你一样，医生可要清闲不少啰。”

因为，他早已知

明星一样奔走相告，聚在一起，远远地盯着他看。

年轻的病人这才回过来，礼貌地笑了笑。

那时正是午休时间，病房里只有一个靠在窗边的年轻人，和一个正在打盹的老护士。顾七小心推门去，老护士抬起，立刻就认他来，“顾……”

叶梵笑了，“只要心里少想些事，自然就静了。”

顾七笑：“这真是深的东西，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念都念不懂。”

发这个音节的顾七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如果忽视掉的绷带和隐隐的伤疤，这是一张很好看的脸。眉目清秀，温和，却有着一双微微挑起的丹凤，看过来，有一丝凌厉和媚人，奇异地杂在一起。阳光洒在他的周边，他又笑起来，凌厉不见了，眉弯弯的。

顾七歪看过去，“……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

年轻人依旧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顾七把手大袋里，笑嘻嘻地过去和他打招呼，“嗨。”

年轻人摇了摇，拿过手边的一张白纸，“我叫叶梵。叶，是叶的叶，梵，是清净的梵。”

他特意念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像咬嚼似的说来。果然如他所料，听到每个字的读音时，叶梵的表都在微微变动，有时明亮清晰，有时又有些迷惑。

“还有多久？”

顾七抬起手，轻轻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吃过饭了吗？”他轻声问。

顾七轻声说，“那你先去吧，好好休息。这里我来看着，有什么要注意的交待我。”

“嗯？”

“是啊，”顾七走到他边，低对他自我介绍，“我叫顾七。你呢，介意告诉我吗？”

老护士有些惊讶，又有些不确定的欣喜，大约没料到新来的全民偶像竟是个平民院长。顾七笑笑地看着她，她赶紧了声谢，由着顾七帮她推开了门。

顾七静静带笑看着，把这些不动声地放在心里，没有穿。

等叶梵写完了，他才笑着凑近去看，“好漂亮的名字。前些天去福林寺拜佛，那里的老和尚就教我，要有一颗‘梵心‘。我本来还不懂，可今天看到你，就上懂了。”

“还没有，等人来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