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殷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疼死了。”

他手里还拿着刀，这么不不顾地一拍顿时在手掌边上划了一，血珠立刻渗了来。

程殷撇嘴，“染发很痛。昨天还漂了的，一天都不到又去染，疼死了。”

血了一些，不算太多。李彧俯将嘴唇覆上了程殷掌上。

程殷心猛地一沉，只觉李彧湿温的嘴唇贴着他的伤，轻轻地着为他止血。

到了家李彧就让程殷自己坐着休息，也不让他饭，自己去了厨房。

李彧抿着嘴净手，实在有些丢人。程殷的手法跟切菜时有的一拼，果连着不断，而且厚度均匀，手速还极为可观。

李彧这还哪顾得上他洗没洗手，急着把嘴里的苹果咽去，又拉过了他的手。

李彧洗了回来又拿了把果刀替他削。这人手笨到一个境界，用削这个动词本不上他的手法，简直是在砍苹果。厚且果肉凹凸不平。

程殷觉得自己异常矛盾。一方面深深地渴求着李彧，一方面又怕他真的喜上自己。这条路太艰难。他还没走过，但他害怕。如果李彧是被他引上路的，程殷怕他不能照顾好

程殷有些沮丧。他该怎么对待李彧？

把米饭煮上之后，李彧了杯递给程殷，“喝会好一吧。”

“不了。休息一就行。总吃药也不好。”程殷说。

程殷一气喝了，又拿起个苹果，“我饿了，先洗个苹果吃。”正要站起来又被李彧拦住了，“你疼坐着吧，我去给你洗。”

“那怎么办？”李彧发愁，“去找李爷爷开药？”

这回程殷懵了。他以为还得要金戈铁，还得要旌旗蔽空，这场原本会声势浩大的战争却陡然移换场景，他置于一片废墟之上。没有长河落日圆，只有满目疮痍，残火伶仃。

削好后切来一小块递给李彧，李彧接了放到嘴里，程殷突然一拍手，“我刚忘洗手了！”

李彧这无意识的动作，这急切的反应几乎要使程殷以为他喜自己了。

“怎么了？”李彧慌忙问，手覆上他额，“你冒了？”

李彧也告诉他，反抗就是胜利。

晚上李彧打完工回家已经快八了，刚到小区楼就被人拽了一把。没想到程殷在这儿等他。他一银发又变成了黑，比最开始颜还要深些，在夜里更显得双目明澈深邃。李彧莫名其妙有兴，“你怎么来了？家里没人？”

程殷眨眨睛，他是疼，又不是残了。

程殷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却砰砰作，一一砸得他几乎要吼叫声。

短短十几秒，程殷整个人沉茫茫心海，耳边浪涛声拍击着礁石，海风湿咸裹着一层沙砾蹭上他的面颊，摩得让他生痛又微微发。

程殷嫌弃地接过来，“我自己削。你削完了我就吃个了。”

“秋找你算账来了。”程殷勾了勾嘴角，“家里没人，去你家蹭饭，饿死了。”

刚走电梯，程殷的就自然地靠到了李彧肩上。离得太近，鼻尖还能嗅到染发剂淡淡的香味儿，李彧有些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很喜这样的肢接。

“好。”李彧笑着往里走，“你饭。我也还没吃呢。家里有材，不用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