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大风突起，窗扇重重撞上木框，击起一声惊响。

他终于……化了人。

他抬仰望，细碎的雨从天而降，打湿了双目。伸手去挡，胳膊刚抬到一半，望见那一截陌生的、白皙的手腕，他猛然愣住了，浑都开始剧烈颤栗。

卷皱而温的被褥里，晏琛被陆桓城抱在怀中，一个巴抵着颈窝，一个唇吻着额心，彼此眷恋依偎，酣然睡去。

然后自己嘴里，认真地了。

后半夜雨声愈急，汇聚成溪，汩汩地从廊檐底淌过。

那惊响似是一天雷劈，晏琛只觉天地倾转，晕目眩，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许久之后，他渐渐苏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狼狈地跌坐在烂泥里。

陆桓城那一晚翻来覆去折腾了他不知多久，大约以为是在梦里，所以没留面，把初尝事的小最笨拙、最冲动的一面全展了来。晏琛哭得凄惨，他心里也急，可送的动作开了就收不住，只好胡乱安，冒几句简单的话，得一脑门汗，沿着鬓角往淌。

鼻突地一酸，两行清泪。

他伏在榻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男人，伸手，用指尖轻轻他的唇。

他原以为耳鬓厮磨、唇交缠已是最激烈的快，却不料陆桓城省去大半步骤，长驱直，使劲往那销魂的幽里，像有什么深仇大恨，送得凶悍又频密，翻红的肉，挤浪的汁，愤似地用力撞。晏琛躺在榻上大声哭，拼命踢蹬双，停也停不，逃也逃不开，像一只蛾被长针钉住，折断了翅膀也是徒劳。

晨初，雨止，人不见，枕畔空留一片叶。

那一晚，晏琛还不会走路，不记得自己究竟怎么的屋，大约是跌跌撞撞绊过了门槛，摇摇晃晃磕过了桌角，最后手足并用，一路膝行，急切地爬到了陆桓城榻前。

多想靠近他，多想……碰一碰他。

第四章胎动

十七岁，最炽烈的时节，青年来势凶猛，力耗之不尽。晏琛刚得了人，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就在仓惶间被陆桓城采撷了去。

陆桓城半夜苏醒，什么话也没说，翻把他牢牢压在，低狠吻。

化为人不过短短一刻，晏琛就把初给了，若年后想起来，真是羞耻得要悬梁自尽。

晏琛迫不及待地想摸他，又怕醒他，思来想去，便小心翼翼地用灵息造了一个梦境，将整座书房罩在里面。他忐忑地爬上床榻，睡在榻沿，与陆桓城相隔一尺，半边悬了空，然后伸一只手，抚过陆桓城的脸颊、脖颈、肩膀、膛……他的越来越湿，湿得不像话，湿得难受，间拧粘的，淅淅沥沥地淌。

上一回，晏琛只是沾了儿阳，这一回荒唐到午夜，肚里几乎给灌饱了。

晦暗，书房没燃灯，屋里一床温的衾裯之上，陆桓城闭目枕臂，正在沉沉安睡。

窗外竹梢摇曳，窸窣不断。

他晕晕乎乎躺在陆桓城，敞着，咬着唇，默默地想：真好……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失去这人的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