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问：“就是这一句？”

这时环翠捧着药罐从屋来，见两位少爷都站在外，赶紧回禀说夫人已饮了汤药，正在屋安眠。然后小心避过他们，准备去院角洗刷罐。

陆桓城觉得这三人仿佛在打禅语，彼此心知肚明，却将自己当作影人牵拉戏，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拎起环翠的衣襟大声：“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阿玄将之揭走，底崭新的一页，手指轻敲纸面，示意陆桓城仔细看好。

环翠抱着药罐站在台阶上，一脸茫然。

“不。”

他讥笑：“你若只这本事，现在就可以走了。”

：“你，你莫非……”

耳既不能听，便以笔墨代之。

环翠，抱着药罐一弯腰，战战兢兢从陆桓康背后溜走了。

“别说了，他听不见！”

陆桓城扯着嘴角冷笑，大致明白这小士是与弟弟在暗地里勾结，打算耍一套鬼把戏给他看。方才那冗长的静默里，小士连唇形都未动一，又哪里能闭说三句话！

阿玄用指尖着拂尘端的绒，慢悠悠：“二少爷，你曾说你的兄长听不劝，难辨是非，依如今的形看来，他倒并非听不劝，而是……本听不见。”

第三十二章幻象

陆桓康见环翠说了半天话，陆桓城仍不松手，急忙上前分开二人，将环翠护在后，促：“别说了，快去忙你的。”

就听清亮的一声冷鞭，阿玄手握法索，立在院中，长鞭击起的灰尘如同一阵细雨，在他旁纷纷扬扬飘落：“是你养的妖手段明，心思毒辣，玩得一手好把戏！”

陆桓城火气更盛，只因母亲尚在房静养，不宜吵嚷，压着嗓吼：“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不是我们在玩把戏！”

陆桓城不声，冷观望着他们能搞什么名堂，大约三四息静谧过后，环翠忽然频频，两滴碧绿的耳坠左右摇晃，附和：“是啊是啊，二少爷也觉得奇怪吧？我们其实……私底都在议论的，那晏公长得再漂亮，到底一看就是个男的，怎么能……怎么能……”

第一乃是竖笔，墨而均匀，足以洇透纸张。第二乃是折笔，行笔刚过半程，陆桓城当即面骇诧――纸上异状频，那一竖的墨汁顺着纸张纤维向四周化开，颜极快

话音刚落，一凌厉的神便疾了过来！

东厢关上了房门，桌案上杂乱堆着一叠宣纸，法索、铜钵、拂尘暂搁一旁。

阿玄择取几张纸铺平，提笔墨，写“阴阳合，不可颠扑”八个字。笔画清楚，字迹端正，毫无异样之。

陆桓康结巴：“三，三句。”

阿玄不紧不慢地：“二少爷，烦请告诉陆大当家，我方才一共说了几句话。”

阿玄叫住她，对陆桓康：“二少爷，烦请将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看看是只有你哥哥听不见，还是所有的人都听不见。”

环翠花容失，一双眸泪充盈，惊恐万分地盯着他。

说到关键，嗓音忽地低了去，一个字也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