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不见的，因而听觉格外些。外边的风声雨声、往来脚步，落在她耳里一清二楚。

宋采薇原本灵的手指，渐渐慢了来，最后便安静地放在了自己的膝上。

“大胆！宵禁后还敢在街上策而行！”

这叶之声断断续续、或远或近，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阿茹快笨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才戛然而止，消匿无踪。

蒹葭替姜灵洲收了小瓷盒，姜灵洲又问了些宋采薇的日常起居，得知宋采薇的脚已好得差不多了，便让阿茹回去了。

“小！我把东西给王妃送去了。”阿茹推开门，颇为兴奋地说：“那王妃可真是好看，漂亮得像个仙女儿。”

秋日已深，太延的夜格外严寒，再兼之已宵禁，街上寂寥无人、一片寂静，唯有巡防司的卫兵手持灯盏，四巡逻。那灯笼中昏黄灯火，是□□夜街中的唯一光亮。

“针尾凤养血辟秽，辛夷温中走气……”

忽听得街上响起一串蹄声，竟是有人疾驰而来，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肆意策而奔。

杂乱的呵斥声响了起来。

他自

阿茹不懂汉人的礼教之说，撇了撇嘴。她瞄见自家小桌上的花汁，兴致地凑了上去，说：“小又要些什么？想要什么花，阿茹给你采。”

宋采薇静了一会儿，轻声：“把我放在小屉里的花取来吧。”

巡防司的卫兵见了，急急忙忙避开飞前行的方向，灯笼昏黄的光一时乱一团。

|||

|||

姜灵洲允了阿茹楝花院来。不多时，便听得一阵轻轻的铃铛脆声，阿茹被晒成蜜的脸带着两团酡红，现在了姜灵洲的视野中。

她绵的轻语声，飘散在风里。

阿茹给姜灵洲送礼去，宋采薇的屋里便静了来。

“什么人！”

那策者未曾停，依旧纵向前。

阿茹翻箱倒柜地找起了宋采薇托人制好的香。而宋采薇则坐在床边，双手托腮，喃喃自语。她手上还染着嫣红花汁，指尖不小心划过脸，留几稽的痕迹，可她全然未觉。

不知何时，叶之声又响了起来，清远悠长。

宋采薇微微笑，柔声细语：“阿茹，齐人重礼。河阳公主与王爷还未完婚，称她是‘公主’才比较妥当。”

正在这时，为霜前来通报，说宋采薇的婢女阿茹来了。

魏国国都，太延。

“小激王妃帮她找回了发簪，所以命阿茹送些礼来。”阿茹说着，捧上了两个不及巴掌大的小瓷盒，说：“这是我们小自制的香膏。小虽然双目失明，闻香调味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好。这些小礼，就请王妃收吧。”

之机。

虽只有几个简单的音调，那轻悠的叶之声却奏了一段完整的调来，好似一只鸟雀在山林里啾啾啼鸣，又似清泉撞岩，花四落之声。

她靠在桌案上，用手指捻着一小朵柔花，将其绞汁来。她虽阖着双目，手指却翻飞灵活，丝毫不因目瞽而有所拖累。嫣红的花汁染红了她白皙的指尖，发髻上的缠银簪盈着窗外的光。

阿茹走后，姜灵洲望着那小瓷盒，说：“这王府中还有人作伴呢，倒也不错。”

忽而间，窗外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叶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