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定定地把目光投向他，忽然角一挑，神中沁了墨重彩的失望，那失望阴沉沉地聚集着，一聚成了乌压压的乌云。

“看你这张脸！”她厉声，却又在神深不可自制地些许迷恋，病态地伸手指一去碰那眉，像是在碰自己记忆深的那张脸，“看你的脸，看这嘴有多么的不像他！”

“您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冷，“如果学不会尊重别人，那您还是不要来的好。”

她的脸上蓦地浮现了种小女儿的羞神，这神在她那张方才还沉肃着的脸上并不能让人觉着欣悦，反倒像是一抹刺目的鲜红，扎的很。她左右看了看，神中带着腾着的企盼，“你把他找来了？”

“你要是不去找，我便自己去——要是找不到，就别来见我了！”

顾岷抿紧了唇，半晌后才回答：“……我父亲。”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连车窗玻璃都被震得一声响。车的方明杰与自家艺人面面相觑，只从顾岷的面上看前所未有的疲惫来，他咽了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顾哥，伯母是要找——”

顾岷的脸也一难看起来。

而显然，顾母也并不想要他这个回答。

“你应该像他的，你是他的儿，你应该是最像他的……”

这句话就像是□□，火花刺啦刺啦燃烧起来，让这个原本还带了憨神态的女人一变了脸。她蹙了蹙眉，收回目光，厉声：“那你来什么！来看我什么时候死吗！”

“没有。”顾岷的声音冷，“您还是别找了，他不在这里。”

望见了自己已有小半年未见的儿。穿烟灰风衣的顾岷沉沉地望着她，于空中与她遥遥对视，睛中丝毫看不喜怒来，只是走到她面前，低低唤了声，“母亲。”

久别重逢，母之间却无一人觉得欣喜。

察觉到自己的家庭与别人的家

顾岷眉蹙的更紧，并不回答这话。

——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上一次提起这个称呼是在那年哪日了。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都寂静无声，顾母的睛微微阖着，直到车停来，她才慢腾腾地睁开。

顾岷一动不动任由她摸，薄唇紧抿，没有任何表，像是习惯了。

“没有？”

“我们说话，”顾母拿角的余光轻蔑地瞥了他一，“哪儿有你嘴的份儿？！”

方明杰却被这样的喃喃自语生生激起了一鸡疙瘩，他抱着双臂，一觉沁骨髓的寒意来。

顾母望着如今比自己了一多的儿，并无丝毫嘘寒问的打算，上来便劈盖脸直接问：“人呢？”

*

“为什么偏偏像我？为什么偏偏要像我？”

“怎么，”顾母咬着牙，冷冷地笑起来，“这是打算把我锁起来了？”

“到了，”顾岷淡淡，“您就住这里。”

一直跟在顾岷后的方明杰一怔，意识看了自家艺人。

他看顾家母关系不好，却怎么也不知竟然不好到这种程度——方明杰跟着顾岷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是发自心地心疼自家艺人，意识便要赔着笑替他说话：“伯母，顾岷他是推了个重要的行程过来的，已经在这儿等了您五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