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犯我雁门者，绝不容其苟活！”

他把空酒杯展示给少年看，少年这才心满意足，拍了拍他的肩。

江城一笑，一扬脖，喝尽了。

他并不怀疑阿雁，只是心中暗暗存着疑虑，面上却丝毫不。两人在之后的一天纵查看军，望着这苍茫的万里河山，江城心底涌上了豪。他以鞭指向匈所驻的西面，扬声：“我江城，定将以死守护雁门关！江城不死，就决不许匈踏雁门关一步！”

酒很烈，江城看着不让少年多喝，却还是无奈地看着他醉了个东倒西歪。月当，少年盘坐在庭中，掰着手指数：“张二叔走了，罗叔也走了，孟将军也走了……”

而他，向来只敬重者。

木匠吓得双战战，却还是以实相告，树是在两天前的晚上砍的。

他一个一个往数，每一个名字都烂熟于心，从月挂梢一直数到月上中空。最后，他望着这盈盈月，喃喃：“整整两万三千七百六十二人。”

一杯酒后，两人的气氛便渐渐缓和了许多。江城再在无事时跟着少年在城中溜达，阿雁也不去赶他，甚至偶尔还给他分串糖葫芦，城里的孩也慢慢开始缠着他玩耍。比起战地，雁门关更像是江城的归属，他在此，才觉着自己是在实实在在地活着。

旁边的少年不知为何突然红了脸。他用力夹了背，嘟囔：“你心里有就行了，嘛喊来？”

而那一晚，少年分明和他一，喝酒一直喝到天明。又怎么可能跑到城西去看几棵树？

这一晚，城中举办了庆功宴，庆祝大胜。盘了人军功后，阿雁一人在上，江城紧随其后。少年看到军功表后张大了嘴，半晌后，一回满了一杯酒，举到江城面前，于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别别扭扭：“我敬你是条汉，喝一杯？”

城里的安宁并非没有代价，这条路，生生都是用血和白骨铺就来的。

匈不愿放弃中原这块肉，只得咬着牙再三来啃雁门关这块骨，两人在战场上厮杀的多了，渐渐也培养了些许默契，能够并肩作战、信赖地将自己的后背托付去。

他起先并未当回事，后来在路过城西时，却看见了四个孤零零的树桩。雁门少，树木极难生长，江城想了想，最后还是找了几个士兵去调查此事，一天后见到了砍树的木匠。

江城本就是在军营中长大的，一血不输任何人，几次大战之后，匈中便有了传说：雁门关又多了一位刀枪不的战神。

他放柔了声音：“去睡？”

江城望着他，心忽然便有所动。

“你和原来的那些将领不一样，”阿雁说，“你，还是有真本事的。”

江城察觉到了不对。

“睡什么？”少年醉的两颊醺红，却一动不动，突然间又伤心起来，嘴一瘪，潸然泣，“西边儿有人砍了四棵树……好不容易长来的，他为什么要砍我的树？”

两位所谓的战神常常聚在一喝酒。

江城一愣。

他在那个纸醉金迷的朝堂待得太久了，以至于都快忘记了这样肆意抛洒血是何等的潇洒快乐，如今站在这土地上，久违的豪却都源源涌上来。

江城心中一颤，知晓他是在说雁门关中牺牲的人数。

什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