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笃笃踏在地上,他却忽然听到了笛声。笛声呜呜,
奏的,正是他曾在城中听孩童演唱的一曲。
“随他去。”
“为什么不陪我喝酒?为什么不陪我打仗?”
少年一步步倒退,最后终于飞奔,消失在了视线尽
。副官远远看着他,犹豫了
,终于上前:“将军……”
可原来也不是。
“什么为什么?”江城心中慢慢涌上悲凉,他咬着牙,终究后退了一步,沉沉叹息,“阿雁,你小,所以不懂――”
“为什么?”
早晚会有再见之日。在他报了这仇、解了这恨……定将再次相见。
他收回目光,转上
,“各位保重!”
行人朝走,直指雁城傍。雁城通漠北,万里别吾乡。
江城自然也要走。
而如今,他本以为,终于有一人是能和他并肩作战的了。
说是兵家必争,然而当今只重南方富饶沃土,怎么看得到西北这黄沙漫天?没粮少兵,雁门关是为着城里无数百姓,才一直苦苦地支撑到今日,不知看了多少将领来了又去,洒了多少血,埋了多少白骨。
“不是放弃,”江城狠了狠心,,“此
原本就非我之所属。”
说?从何说起?
“你不说,”少年不依不饶,“我如何能懂?”
海上千烽火,沙中百战场。军书发上郡,度河阳。
袅袅汉柳,青青胡地桑。琵琶
曲,横笛断君
……
它本就是被当朝抛弃之地。
“这雁门关并非我应在之地,我也没有任何守护它的资格,”他轻叹,“如何还能陪你打仗?”
太早有谋反之心,为表江城从龙之功,问:“江卿可有何赏赐想要?”
骗!
说什么以死守护,全是骗!
江城苦笑一声,想及自己这么些日的痛苦挣扎,只觉得要被活活撕裂开了。他越是调查,便越是心寒,前朝数万百姓,他的生
父母,就生生死在当今的屠刀之
!
江城在军中极有威信,他的属早早便对这朝堂寒了心,全
愿跟着他卖命。前朝旧臣里应外合,很快便布
了局,买通了当朝长公主,巧妙调令江城所率兵力回京,各路人
悉数奔赴帝都。
和着这曲,江城低低地念完这一首,不知为何,
里就莫名
了泪。
江城跪磕
:“臣
求一恩典。”
他的睛
净通透,如同碧玉。
然而少年听不懂这些。他垂着,只从将军的话里听懂了一句。
走时,众百姓不知其是回去反叛,还当他可以平步青云,因此大办宴席践行。江城在宴席上滴酒未沾,目光梭巡许久,也没从人群中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江城伸手,止住了他的话,疲乏地叹了声。
国仇家恨,不能不报,宛如天堑。它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生生撕裂开来,裂了一个无法填补的大。
少年一怔。
可笑他还为杀父仇人,卖了整整一十二年的命!
“所以――你也要放弃雁门关了,是么?”
四月后,江城千里迢迢赶回帝都,终于在前臣帮助当庭诛杀这个踏在前朝百姓鲜血上登了基的昏聩皇帝。他并不愿称帝,因此只辅佐了当朝太
即位,之后便辞去官职,孑然一
。
“走,”他低声,“去找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