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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我心如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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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新帝登基

半年后。

丧期将过,朝野上便忙碌准备登基大典事宜,除此之外,还有女皇陛的婚礼大典,但她不喜铺张,只吩咐从简办。仪制,皇夫与她不得见面,慕知雪以伤已痊愈,搬离了太医院,去往京城郊外的一座书院暂住。

那日她吐血晕倒,是因为伤及心神,诱发的毒,却非像往日躁动难忍,宋纤云潜心研究医书,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男之血可压制毒。贺逐既要任海航司统领,必不能日夜守在她边,她在如梦初醒之间听见此举,竟有些想笑。

宋纤云不解她二人怎么这般状,还以为是寻常吵架。然而如今怀思哥哥留在她边,一为先帝遗诏,二为她命,旁的,却再无了。

尉迟瑛见她兀自神,也不声,将手中饲料全抛池里,引来紫金黑白的鲤鱼竞相啄。她耳力甚佳,听见左边隐约传来泣之声,过去一瞧,是个七八岁的小女,正抱着半只馒在哭。

尉迟瑛素来冷脸,小女慌忙行礼,泪珠还挂在脸上,生怕这位脾气看起来不好的贵人责罚。谁知她柔声询问,得知她近日了几件错事,被罚不能吃饭,好心给她一半馒,还遭了责罚。

尉迟琳琅也在一旁听着,见她这么小的年纪就侍奉,心中十分不忍。只见尉迟瑛沉思片刻,自怀中取一只白布包裹着的糖人,赠与那小女盼盼,又对她:“我看这孩有几分灵气,不如过来我这吧。”

又过了半月,离大典只还有几日,碰上尉迟瑛生辰,只在昔日宁王府宴请了些许宾客,只见御街大宽敞明亮,百姓重又回到了安稳生活的日,她心中一忧虑终于放,叹气一声,却咳嗽起来。治国,平天,是她年少时立的誓言,但她在此刻,只想起远方故人,别无二念。

月凉如,尉迟瑛素来冷傲的脸上浮上淡淡红晕,四周的侍从都已屏退,她:“再过几日,你就是陛了,如今我说的话,你可还听?”

尉迟琳琅:“自然是听的。”

“好,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

“其一,慕知雪皇夫之名,永不可废。”

她苦笑:“二当我是薄的人吗?”

尉迟瑛嫣然一笑:“正因为不是,你们二人,即使对亲密之人,也难吐心声,恐怕今后,会难以挽回的错事。若他不见,你又要去寻他,世间之一事,实则是当局者迷。”

“其二,你在位一日,需努力与四国交好,消除战事。”这殷殷恳切,何尝不是她的愿望,有尉迟瑛助力,她想自己能减去些负担。

“其三……”她递去一只羊脂白玉玉佩,“若有人拿着它来寻你,你……要好好待她。”

那玉佩上刻着一个“墨”字,笔法放,又神采飞扬,反面则是一个“萍”字。她不禁问:“是何人?”

“是我女儿。”

尉迟琳琅呆在原地:“什么?”

“我落东越时,一日病发,幸得人所救,他……不知为何,我竟会有孕。”她目光转,“然而你我作为圣朝公主,岂能因私退缩不前,萍儿由她父亲照料,平日靠书信联系。谁知在我们行军途中,东越也遭生变故,至今已有一年。”

“每日我想起萍儿,便怕她在外受苦,也担心他……”她摇,“但我的,恐怕难以撑到再见那日。只望你能替我找到他们,告诉他们一句,我很想他们。”

尉迟琳琅本不想让她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却被那语中动,竟然恍然不知地落泪来。宁王府长久未有人住过,破旧还未修缮好,她觉得此比皇更好,无论是那自由生长的垂柳,亦或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最后,尉迟瑛只:“带我去见见康王。”

不知她们二人单独说了些什么,尉迟瑾面怔怔,伪装的几分傲,早已如逝。她想着最和乐的日,竟是在产荇儿后,与纪朗潜心照料,但那些日,终究萍踪无影,难以追寻。

人生逆旅,终有一别。

[……夏七月二十四,宁王瑛薨,帝心甚哀,追奉圣宁忠武皇帝。七月二十五,康王瑾薨,帝念同胞血脉,赠宛陵。其封英武侯,随侍侧,如若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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