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认错，回回都要跪。是要我给你膝盖上绑两块熊才能挡着吗？”明明这么揶揄的气不该从他这样的人里说来，可他偏偏说得如此自然，让人听得也非常舒服。

孟曈曚气淡淡的，“我刚才是弹得吗，不记得了。”

他没有回，甚至没有看你一，可是，那种优雅的气息却自然的有一种温如玉的味。两千多年前，那个絮说着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鼓瑟稀，铿尔，舍瑟而作。既不急躁，也不轻慢。

刘颉端着一只托盘，“二师兄还没上药。”

徒千墨献宝一般推了南寄贤一，向孟曈曚炫耀，“濮阳。我跟你说过的，我新收的小弟，很厉害。”

赵濮阳低了，他被很多人称赞过，甚至已经习惯了媒夸张的溢，他是舞台上的王，惟我独尊的王，可不知为什么，徒千墨这一次的很厉害三个字却让他抬不起来，就像是烧刀被灌了属于竹叶青的玉壶，还要被黑心老板夸耀着卖给偶尔连人间的贵公。赵濮阳的太低，声音闷闷的，就像从鼻腔里倒着嗡来，“二师兄。”

赵濮阳弹得激澎湃，徒千墨也是连连，孟曈曚却是在刘颉单膝跪地的时候淡淡一句，“起来。父母生你，不是让你随随便便跪别人的。”

“小颉知错了。”刘颉站起来，用棉签小心地替他后背鞭痕药粉。

赵濮阳没有丝毫犹豫，手放在键盘上就是拉三。

孟曈曚轻轻，这时候才看赵濮阳，“你去弹一首曲给我听吧。”他说罢就不再理赵濮阳，而是坐在沙发上，将后背转过来给刘颉。

孟曈曚修长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微微偏过，折光的角度将他整个轮廓耀不同的光华，半边却被笼罩在阴影里，疯狂的毁灭和令人崇拜的圣洁在同一个上打不同的光晕，他的语声有一种令人不自觉膜拜的疏落的清冷，“我知你，你很众，可是现在本不明白怎么唱歌。”

“师兄的弹得真好。”赵濮阳赞叹着。

赵濮阳一慌，弹错了一个音。他突然就那么羡慕刘颉，不知什么时候，这位二师兄

孟曈曚没有答他的话，却是对门，“小颉，还不来。”

“是不记得了？”赵濮阳问。他稚拙地像个小学生。

孟曈曚，“旋律就是随着心走，何必拘泥是什么。”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太骄傲和作，可是他这么说，却不禁让人膜拜，原来，天才竟真是这样的。

曚的琴声帖服着时间淌，旋律渐渐缓去，声音也慢慢低来。很多年后的赵濮阳依然记得那种觉，就好像是，时间慢慢被他的琴声释放来一样。他原是游走在时空中的神，和转动的分针浑然一，他渐渐熄了旋律，这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才是你的。那是赵濮阳第一次去想，原来音乐真的会有一种境界，天人合一。

他站了起来，于是，落地窗外的大片阳光全投在他上，刚才那种充满神秘的和谐的矛盾被完全的风华所倾覆，而被评价为不明白怎么唱歌的赵濮阳却真的像个羞愧的小男生一样手足无措的站着，为自己的卑微，更为自己无知的骄傲。

赵濮阳不由得向往，“要是我哪一天也能不记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