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连老太太这样的老姜都少不得放了所有的怀疑，因而笑：“你嘴上说得好听，我真把人给你娶过来，你能保证对人好？结亲结亲可别结成冤家了。”

沈彻笑：“敢是老祖宗想吃芝麻饼了，连娶孙儿媳妇都惦记着麻脸。”

而如今沈彻对说亲的态度尤其叫纪澄觉得难堪，难堪里又生一丝对这世间不平的愤恨来。那个未曾谋面的女，不过就是因为家世了他的，就能让沈彻轻易承诺如待阿荨一般对待。

老太太嗔笑地打了沈彻一，她在这个孙儿面前惯来得跟小姑娘一样，老来少就是如此。

一家最怕的就是两兄弟看上同一个姑娘，若是娶来吧怕造成兄弟不睦，可若是不娶，两个人都会失意，岂非也不划算？

这话似在问老太太，又似在问纪澄。

在沈彻科打诨的时候，老太太余光一直扫着纪澄，她见纪澄听见沈彻的亲事时，脸上并无羞涩的反应，心以为是自己猜错了，难这二人之间真是什么也没有？

于人而言有时候死其实不难，最难的是等死的这段时间。

十六岁的大姑娘还没定亲的的确比较稀罕了。

纪澄瞬间心里只觉灰凉，她满心原本全是恐惧，如今却像是凉透的灰，连挣扎都没有余烬之力了。

刚说过几句话，老太太问的话就又绕到了亲事上，“日过得真快啊，这都又六月了，一年都过了一半了，等翻过年去你就二十有四了，亲事再耽误去别人可怎么看？就连你大哥都觉得家里冷清了，你倒好一不着急。这回再由不得你耍了，最迟九月我替你开赏菊宴之前你的亲事如果定不来，我就随便帮你指个麻脸。”

纪澄微垂着静静地这对祖孙说话，心里涌上一说不明的艰涩滋味来。家世的差异对人的遭遇来说实在是影响巨大。

沈彻的目光像蜻蜓蘸一般掠过纪澄的脸颊，“老祖宗怎么总是揪着我不放，我一个男迟些成亲又有什么？倒是澄表妹的事你老人家更该上心些才是，如果我没记错，澄表妹应该是二八年华了？”

而再看沈彻对自己如何？纪澄压儿就不想回忆，不外乎玩二字而已，甚至还可以加上“肆意”二字。

这却又听沈彻：“我早说过的，亲事都听老祖宗的，如果我料得不差的话，老祖宗心里怕是早有人选了，你老人家就别给我套了，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你直接请人上门提亲去就是。”

因前老太太有心给纪澄说的两门亲事都不成，这就叫老人家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虽不是纪澄的错，可想起来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也给人一种不祥的觉，似乎纪澄的亲事天生就多舛。

“我保证待她好，不必对阿荨差总行了吧？”沈彻。

当初苏筠恋慕沈彻，沈彻完全可以顺推舟的玩上手，可正是因为苏筠家世不错，不可亵玩，所以沈彻总是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反而连累了纪澄被苏筠嫉恨。

耳边嗡嗡地作响，纪澄几乎听不清沈彻他们又继续说了些什么，直到在沈彻嘴里听见自己名字，纪澄才回过神来，愣愣地迎向沈彻投过来的目光。

他的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