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许是因为人生忽然在冲动之xiazuochu了一个重大的选择,原本走一步想一步的她,竟好像也变得渐渐有率xing的时候。
可这,到底算坏,还是算好?
方不让曾说,两度以为她跌倒了会爬不起来。
一次是她父母的官司;
一次是3·28杀邻案。
前面那dao坎,她的确走过去了。
可后面那dao呢?
她真的已经爬起来了吗?
对乘方来说,“苏逸定”这三个字,意味着一场灭ding的灾难。
她和方让同qing他,也信任了他。
可为他作轻罪辩护,成功轻判后,他又在狱中伤人,挑衅着法律,辜负了这份信任。
从那个时候开始,程白对于“信任”二字的怀疑再一次加深,也将“同qing”之类的ganxingqing绪禁锢到了深chu1。
也许用理xing来判断,结果就会大不相同。
——至少在之前一段时间,她是这么想的。
可最近……
程白忽然想起了刚才去律协,坐在办公室里和副会长周季芝说话。律协里其他律师都在谈今年律师年检的事,说添一笔法律援助jin去,会比较好过。
周季芝于是想起了乘方。
她转过tou来,问了她一句:“你再也没有碰过法援案zi了吗?”
是的。
整整一年没碰了。
她这一年的执业经历里,没有一件案zi是法援。
程白抚过那本旧书已经有些mao糙的书籍,“republic”几个字母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想也知dao被人翻过了很多次。
她垂xiayan帘,沉思了许久。
几番犹豫,还是拿着手机,轻轻一推,划开了屏锁,在通讯录的最底bu,看见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
这么多年,手机换了,可这串号码她竟一直留着。
程白纤细修长的手指停在这一串号码的上方,似乎是怔然了一会儿,发了好一会儿的神,才慢慢dian了xia去。
拨号。
话筒里等待接通的声音,响了三声,便有人迅速地接起了电话:“您好,法援中心综合业务科。”
综合业务科负责刑事、民事法律援助案件的律师指派工作。
程白以前接chu2过。
只是法援中心的人员liu动xing很大,不过才过去一年多两年,电话那tou的声音竟已经完全陌生了。
她忽然有dian淡淡的惆怅,无声的笑了一xia,才dao:“你好,我叫程白,是一名事务所律师……”
那tou顿时惊诧极了:“啊,是、是乘方的程par吗?”
程白望着窗外那片白晃晃的大晴天,声音里有一丝自己也未能察觉到的颤抖,dao:“是。我想问一xia,7月30日,苏逸定的死刑复he。”
那tou大约是个刚来的,一听到程白的声音,紧张得都有dian结巴了:“您是想要接这个吗?可听说您已经转所到了上海,而且……而且,这桩案zi,上午刚被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