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街上行人甚少，因雪缘故，郁明一路行来，天地空茫，更是只他一人还在街上。

郁明耳力目力皆少，他与人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已经能听到民宅中主人的谈笑说话声，伴着烛光昏黄。饭菜的香气飘，混着雪在天地间飘的清新气。遍地人间烟火，红尘灯火渐次燃，郁明心中涌上一阵难言的异常波动――他在此一刻，忽然极为想念“家”，想念李皎。

郁明目中微动，激之浮在底。他心中动至极，往前迎一步，又绷着脸收着，一句话也说不。

郁明加快脚步，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李皎边。

冬日天黑甚早，灰蒙蒙的，郁明从城中渐走渐远，往村落赶去。近民坊之地，踩着地上咯吱厚学，周围民宅中的灯火渐渐亮起。街上有人摔鞭炮，小孩儿躲在巷，捂着耳朵听炮竹啪啪声。炮竹的烟火溅起，落到青年脚。

李皎一本正经：“你不知？‘望山明’是你那正儿八经的大老婆吧。我看我在你这里，也就是小妾的地位。小妾如我，整日供着你家大老婆，战战兢兢，生怕把你大老婆给丢了，你回来后得休了我。”

他走到村时，忽看到前方雪地上行来的一抹红。

同时间，托付聂先生，顺便照顾聂先生的生意，郁明跟聂先生约好了打造自己的刀鞘。

李皎倒是比他自在得多，淡淡看他：“怎么，你大老婆和二老婆一起门来迎你，兴吧？”

快。聂先生打造神兵神实在是慢，一把刀他起炉了一年还没开始，还在绘图阶段；换成一把剑,郁明也觉得对方快不到哪儿去。由是郁明有充分时间,跟聂先生要求那把剑应该如何如何。

郁明：“……”

他被李皎逗乐，从她怀中接过“望山明”，又去牵她的手。女郎如着红帽般，眉目明艳，他止不住看了一又一，揶揄问：“什么大老婆二老婆？谁是我大老婆，谁又是二老婆？”

郁明扬眉，愕然后，

大年三十，清晨天阴，午时开始飘鹅大雪。郁明天未亮时便来了聂先生这里，到临近傍晚时，他终于拿到了刀鞘。郁明大悦，只是“望山明”此时不在他手中，他不能第一时间试用。他匆匆告别了聂先生师徒，给二人拜了早年，抱着刀鞘往家里去。

郁明怔愣了，看天地皓雪纷然，轻飘如絮，前方绕民宅聚集地的女郎着淡对襟束腰的冬衫，腰间帛带飞扬，裙裾曳地至足，行走间，款款如仙，裙飞履的尖。她着红兜帽，怀里抱着一把沉重大刀，行在雪中。雪落在她上，白与红交映，红又与黑共浮。清透的雪光落在李皎上，在郁明看来，有说不的惊艳。

年前十天,郁明大分的时间，都窝在聂先生师徒二人刚租的铁铺。也幸亏郁明照顾两人的生意，才让师徒二人有余钱过个好年。只是慢工细活,一把刀鞘，聂先生都打得非常慢，让人瞧着心急。

他愣神的片刻，李皎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望山明”留在家中，留在李皎那里。因郁明每日背着把刀刃锋利嗜血的大刀来来去去实在太显，惹人注目；在没有拿到刀鞘前，“望山明”都被郁明托付给李皎照顾。郁明想当然，他老婆自然是靠谱十分的，不会丢了他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