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仿佛很遥远又仿佛近在前，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但那只是徒劳

禅房的布置大多都很合顾栖的心意，不过他不太喜里面着的檀香，香得太刻意，不期然的，顾栖想起他不久前闻过的那香，自从闻过那香味之后，他就再也看不上其他的香料了。

不过虚名也是名，他这会儿是正二品的昭武将军，而人家是丞相，就得矮一截，裴越，对着顾栖行了一个军礼。

“顾相在呢？听闻秦王已经发了，我也就不说什么废话了，先锋队九万人，都是骑兵，我们这一路是急行军，粮在路上吃完了，现在急需修整，我想问问您，是个什么章程？”

即使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宁寺仍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独立世外，静谧而好，顾栖喜这里，但是他知，喜不代表适合，他不适合这里。

裴越觉得顾栖简直就不是人了，而是大宁寺前殿那个金光闪闪的佛爷，整个人都散发着万金光，他忙不迭的，转就跟着知客僧走了，丢他九万的先锋队。

倒是衣住行面面俱到，裴越扬起眉，要不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呢，着顾家的血，果然是个聪明人。

顾家三代为相，每一代都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对老百姓来说，某种意义上，龙椅上坐着的是谁不重要，只要丞相依然姓顾，他们就安心，顾栖的父亲去世得早，那会儿他才十二岁，即使有神童之名，元初帝也没想过让他承父业。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封心腹为相的圣旨刚刚发各州县，就被愤怒的百姓们撕扯成了碎片，无数的老百姓在北陵城外聚集，发万人书请愿，甚至游.行呼喊，希望他收回成命，有的北陵百姓还聚集在丞相府门，对着太宗赐的匾额跪，哭嚎声日夜不止。没柰何，经过了顾家几代的努力，朝堂的结构十分完善，丞相的职权被削弱，即使上面坐着一猪，朝堂也能维持正常运转，为了平息民乱，元初帝拜了顾栖为相，给了不大不小的实权。

顾栖摇摇，对着边的谋士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安稳的坐在了禅房的蒲团上，听着小沙弥清脆的念经声，慢慢的闭上了睛。

世读书人的楷模。

顾栖很理解的看了看他，语调温柔和缓：“顾某已经让人为将军准备好了汤沐，将军一路颠簸，想必洗个澡，会舒服一。”

若是平时，裴越不在乎多交一个朋友，但是他急行军了好几天，说句糙的，那真是吃喝拉撒都在上，为了省时间，小解都直接解在里，反正背颠簸，一路迎风，一会儿就了，这会儿他整个人散发着一他自己闻了都想吐的奇怪味，这会儿交朋友，就算顾栖不在意，他还在意呢。

顾栖眯了眯狐狸般狭长的眸，十分从容的拂了拂衣袖，然后说：“将军的住已经准备好了，后山到前殿的空地上是东南军的营地，边上有搭好的空帐，我让他们留了净的衣。寺中没什么好东西，只有素，不能饮酒。后山外围是放的好地方，那里草料足，不过不能往深走，里面有猛兽。这种种不便还请将军跟兄弟们说一声，等北陵之困解了，顾某请兄弟们喝酒。”

“这，顾相，您看，我这也好几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