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依然想问一句，为什么。

德顺帝倏然眯起了细眸，紧盯着阿烟：“什么意思？你……”

他半蹲来，绣工致华威严象征着权势的黄袍角逶迤在地上。白冰冷的汉白玉石和亮丽华贵的黄袍交织诡异的和谐。

他不免笑了，笑得嘲讽而无奈：

阿烟无奈笑了，低声唤：“熙哥哥。”

她小时候叫他熙哥哥。

其实后来为人妇的阿烟

阿烟的这声对不起，有故意的意味，不过更多的确实是心存遗憾。她和上辈的刘栔熙确实是因此才慢慢疏远的，以至于一直在逃避，不曾正视。

半蹲在她面前的帝王定定地望着她：“告诉我为什么。”

“我封赏那个男人，是为了你；赐那个宅院，也是为了你。你说你嫁给他，跟着那么一群妯娌媳妇的过日，能自在吗？我赐的宅，萧正峰不能不去住。”

事到如今，他有了他的皇后和皇公主，她也有她的夫君和女儿。

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己犹如呢喃一般的声音，原来不自觉间他竟然已经问了声。

她这个解释是说给这辈的德顺帝，也是上辈的那个。

蹲来的他距离跪着的阿烟很近，他的息声就在阿烟耳边回。

“有一年的夏天，我走过了那你为我开的门，走了你家的后院。”

自从他登基为帝后，栔熙这两个字已经成了避讳，不会再有人轻易提及。

为什么呢。

阿烟仰起脸来，迎视向那个了帝王的男人的睛，凝视着他，轻轻地：

那个时候她梳着柔亮的双髻，穿着杏黄缎裙，就如同一只蝴蝶般现在他的后院。

阿烟低细白的颈，柔声：“栔熙哥哥，对不起，那个时候我还小，所以有些吓到了。”

她净的眸凝视着他，低声：

他垂眸看着她轻轻颤抖的睫，心里便像被蜜蜂蜇了一，缩着疼。

那个宅院闲置了太久，她没事就爬墙过去，时候一长，真是当成她家后院了。

“你需要一个答案，是吗？”

她现在这么一声低唤，久违的称呼，其实是在赌，赌刘栔熙的心。

“你何必怕呢。”

明明小时候你会对我笑，笑得那么好看，明明会在我的后院里让我一起陪着玩耍，为什么忽然有那么一天，却视我为毒蝎，总是不经意间悄然避开我的神。

轻声细语的解释。

阿烟听到这个，怔怔地望着地上不知的某一，抿了抿僵的唇，终于开：

“我本来想吓你一，谁知我却吓了一。”

听到这声低唤的德顺帝脸上微震，他是聪明人，他一明白了阿烟的意思，苦涩地笑了，他：

“阿烟，你说吧，朕发誓，绝不迁怒。”

只可惜，他稍不留神，这只蝴蝶就那么从他指翩然飞远了。

而他却本不知是为了什么。

拳上。

他想起来他刚搬到小凤翔胡同一号的时候，他家这个小小的邻居喜爬墙到他后院去玩耍，摘摘花儿捕捕蝴蝶，再没事躺在草地上睡一会儿。

刘栔熙，只是如今这个帝王的名讳。

那个时候的燕王府后院，非常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蝴蝶在扇动翅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