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什么？”

天亮得快的，夜悄然从眉镇上褪去，庞然的太阳逐渐无遁形，慢慢从世界的另一端游而来。借着这一丝朦胧的亮光，围绕在空地边缘的大片树木也现形了，被雨打湿的、挂着沉甸甸红果的枝丫密密麻麻地半垂着，像一只只向谈越伸来的魑魅魍魉的爪牙。他端了一碗气腾腾的猪，在树踱步，试图驱走寒气，时不时有大串雨突然被风掀落在他脚边、肩膀上，把他又冻得一激灵。

调转回，他又蹲说：“我背你。”

“灵魂炮友。”

谈越倒是没什么胃，他小心翼翼地着杯里的，问：“几啊现在？”

“不知，可能是因

司徒还有余力说登山的事：“你多爬几次山就不会这么累了，这还不是眉镇最的山。有机会我们去那座山看日。”天知他说的是哪座峰。谈越不衷这种事，就没答应。司徒得不到回应，问了一句是不是睡着了。谈越也没吱声，思衬了片刻他突然发问：“我们现在是灵魂驴友了吗？”

吃了早餐，两人收拾收拾就计划看日去了。晨间树林的泥路比昨夜还不好走，到都是被风雨打断骨的残枝烂叶，只得像只蚂蚱在它们上越过去。谈越起得早，不多久低血糖又犯了，他走得越来越慢，看太阳已经快追上他了，天空越来越亮。他不得不向司徒求助，“你说的沟还远吗？要不就在这里看着得了。”

“五吧。”

了，他披着司徒的外套不住地发抖。老邢从他面前走过，扛着一只猎.□□样的东西消失在树林间。

谈越求之不得。他揽着司徒的脖，正要趴上前，突然想起司徒上还有伤。

谈越听见他的笑声，“为什么要加个‘灵魂’？”

“你的伤好了吗？”司徒手上的绷带还没拆。

“五的眉镇长这样啊。”

司徒批评他：“你真气。”

“将就着吃吧，随便吃。”司徒如此说。

夜中，司徒姿影影绰绰，他拎着一个木箱，百般花样地掏来牙膏牙刷杯、外炤、锅碗筷……还有不知哪里搬来的小煤气瓶。

谈越还在门打哈欠，睡惺忪。司徒在空地一块石板上摆置好了炉，把他拖了门，“醒了吗？”

一圈蓝火苗从炉里窜来，谈越像见了腐的秃鹫立即靠了过去，他蹲在旁边烤火取，顺便刷牙。漱洗脸的不知是司徒在哪个溪里接的，冻得他睡意全无。司徒手脚麻利，一锅被端上了炉灶，很快咕咕哝哝地冒了气。被倒了一半保温瓶之后，司徒又往锅倒了罐和面，长筷拌了拌，香是香的，就是搅和得像一锅黏糊糊的猪。

“没关系。”司徒揪着谈越犹豫的手臂一拽，将他背上了。司徒说没关系似乎真的是没关系，他背着谈越走了很长的山路，谈越也没听他得上气不接气，不仅呼平稳，脚步也不带一拖沓，若是换成谈越现在已经趴走不动了。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林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二人的视线，像一个泡沫裹住了他们。谈越在他背上，隔着一层雾迷蒙地望见山路、阳光、树枝、泥土、雨滴……还有司徒俊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