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晖同意了，直接将城中一被朝廷抄没的空置房产赐给他，差人将里里外外打清楚了，再用轿抬他过去。

秦阳羽抱拳：“臣遵旨！”

回到府中，印云墨以研究术为由，召见了玄鱼观微一真人的几名关门弟。去年秋，微一听了印云墨一夜讲，获益匪浅，虽说印云墨不愿收他为徒，仍被他尊称为“隐师”。因而这些弟见了印云墨，个个行礼称“隐师祖”，愿听从号令。半日来，光靠传笔授，印云墨指导这几名炼气后期的弟，竟捣鼓两件像模像样的低阶灵来

“墨皇叔一贯淡泊洒脱、超然外，本就不同于凡俗之人，也称不上反常吧。”

目送轿离去，秦阳羽踌躇了一，对印晖：“皇上觉不觉得，方才历王殿的态度有奇怪？”

印晖问：“哪里奇怪？”

——

两千紫衣卫，将皇上新赐给历王的宅邸拱卫得滴不漏，别说鬼怪，就连只蝇也飞不去。印云墨一直在担忧，成了罗刹的印暄因为放过他而找人报仇，会转而向其他人手，可之后三四日，整个京城风平浪静，什么人命案也没发生。他伤疼得厉害，又因元气不足，恢复得也慢，这几日只能倚在榻上查阅各种书、宝箓，看能不能从中找人堕为罗刹的原因，与将罗刹再转变为人的方法。

接到紫衣卫缇骑的飞来报时，印云墨正因为前一夜休息得极好而神大振，连带伤痛都减轻了许多，当即坐了辆车赶去现场。仔细探查后，虽没有发现绿断发之类的蛛丝迹，单从遗骨上判断，基本上可以确定，又是罗刹的手。

就在第四日的深夜，又有个不慎落单的巡逻铺兵遭了殃，翌日清晨被发现时，只剩墙边上一堆狼藉的残骸。

在遇害者亲属的嚎啕哭声中，印云墨心沉重地上了车，笼在袖中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直攥得骨节泛白、青筋毕。不能再这样去了……他暗想，就算那罗刹是印暄，他也不能放任对方肆意杀戮；倘若印暄灵智犹存，也绝不会接受自己以国中民、同类生灵为！他得先将对方捕捉、囚禁起来，再慢慢想法，但这一切不能被秦阳羽察觉，更不能惊动印晖……

“臣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殿险些命丧罗刹之，可方才说起那恶鬼时，他却并没有任何恐惧、憎恨之，甚至连一死里逃生的余悸都没有，这似乎有些反常。”

印晖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也听去了几分，颔首：“朕会嘱咐太医，定要将墨皇叔的余毒清净，彻底治愈。这阵还得你多上心，务必要保他安全，及早将那人罗刹翦除以绝京师大患。”

印晖本想劝他好好养伤，把这事交给皇家寺庙观的那些僧真人去解决，可印云墨态度决，再三请命，并言除他以外，恐再无人能圆满解决此事。最后印晖也只得松了，同意他继续追查、全权负责，同时拨两千紫衣卫任由他指挥调度，将秦阳羽也派给他当副手。

秦阳羽一双剑眉微微蹙起，透罕见的凝重，竟忘了称臣：“可我似乎从殿的语气中听了……维护之意？可能是我多心了，也或许是那罗刹齿带惑乱之毒，殿还余毒未清。”

印云墨又：“臣若还住在中，不方便，就在京城寻一临时宅邸住。”